像是没有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安晓晓木讷的朝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走过去。
眼眸处暗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
“这个盒子是什么?爸爸给我的礼物吗?”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了盒子,像是在触碰自己多少年来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弄碎了。
“晓晓,不要这样。想哭就哭吧,别在心里憋着。”眼睛迅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刻意压低的声音此刻流露出一丝沙哑。迟墨寸步不离的守在安晓晓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就怕她一下子受不了打击晕死过去。
“我为什么要哭啊?爸爸最喜欢我笑了,爸爸一会看到我哭会不高兴的。呵呵……”
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泪水,嘴角硬扯出来的那抹子笑更是让那些围观的吊唁者忍不住抹了眼泪。
“安晓晓,你醒醒好不好!伯父他死了!死了!”
迟墨不能再放任安晓晓在这样把所有的悲伤都隐藏在内心深处,那样真的会把她憋坏的。那张绽放笑容的脸上明显的苦楚恐怕在场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吧。那种倔强的坚强总是把迟墨的心揪的那么疼,疼的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硬物直直的刺进心里。
安晓晓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猛的挣开迟墨的手臂,堵住自己的双耳。
“你胡说爸爸不会死!爸爸怎么会死呢!”惊恐的眼睛瞪大了狠狠地盯着迟墨,那一眼的愤怒令迟墨害怕了,不是害怕她的愤怒,只是在害怕她急火攻心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不再那样一味的纵容安晓晓,迟墨今天第一次那么高分贝对呵斥她。
“安晓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爸爸他死了,你面前的这个盒子里面就是他的骨灰!”
瞪大了恐惧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盒子,那个颜色黑到沉重的盒子。那里面是爸爸?那个疼爱自己的爸爸就在眼前的这个小盒子里面?不要!爸爸,你在里面该有多难受啊!
眼泪终于倾斜而出,接着就像是绝了堤的泉水,洒满了整个漂亮白皙的脸庞。
双手捧过韩正国的骨灰盒,搂在胸前。缓缓地蹲下,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打在盒子上,绽放出异常的蛊惑。安晓晓不想被任何人窥探到父亲,似乎在她潜意识里就是认为那样是保护父亲最直接的一种方式。
迟墨心疼蹲下身子,小心的揽着安晓晓哭到颤抖的肩膀。
安晓晓就那样将脸埋在了迟墨的肩上,清凉的眼泪滴落在纯白的衣服上,慢慢晕开。就算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衣,迟墨还是感觉到了泪水的浸透。
“你说爸爸不会死的,你说的。”
那近似乎绝望的声音让整个灵堂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再发出那种虚伪的嚎啕,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安晓晓,眼眶却是红肿的。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点。”轻轻地拍着安晓晓僵硬的背脊,手掌的力度不大不小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慰。
“迟墨……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了……”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接下来一系列的繁琐程序安晓晓都像是一只任人摆弄的木偶,而一旁的迟墨则成了唯一能够牵动这个木偶的人。
一直到父亲下葬,安晓晓都没有睡觉,没有吃饭,甚至没有离开过灵堂。当然她的身边绝对不会少了迟墨的陪伴。
韩正国下葬的那天,天气非常的好。阳光也是难得的明媚炫目,安晓晓一直抱着父亲的骨灰盒,一直没有哭泣,只是一脸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