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京月思考了一个晚上,最后强行依靠人力将陈方旬口中的更好选择缩小范围成为一个。
“这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齐元霜看戏都快看累了,陈方旬回答姜京月时的表情语气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形,还是那副妥帖温和又细致的模样。
熨烫笔挺的西装贴合他的身形,从肩到腰再到腿,线条格外流畅,就像是仿生机械人的钢甲。齐元霜盯着他收紧的腰线,有些想把他的脑子拆了,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电子元件。
“对方如何看您的前提,是您如何看待自己。”陈方旬开始自动输出鸡汤,和设定程序似的,只是换上诚恳的语气,让人听起来他是真心实意希望对方这么做。
“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人的话语有时不必挂怀在心。”
姜京月眼里泛着泪光,像是被感动哭了。
陈方旬:……
其实他有一整套的固定语句模板,有些像控评文案,检测关键词然后全自动输出,这种方式能稍微空一空他的脑子,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他一次性能思考二十件事,这项能力他只会用在工作上,不意味着还要应对没有必要的调情话语。
“原来他是这么期待我的吗?”姜京月低声喃喃,像是得到了什么认可。
陈方旬笑而不语,抬手看了眼时间。
这场没有必要的谈话已经超时,分针秒针走到十二时,他要准时下班。
他已经连续四个月每天工作时间高达二十个小时,需要一场久违的下班来恢复他的能量。
今天甚至是周末。
“陈助,我明白了。”姜京月睁大眼看着陈方旬,笃定道。
他和姜家人略带攻击性的张扬容貌不同,生了一张清秀面孔,一双圆眼带着水汽瞧人时很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
五。
陈方旬又看了眼手表,快到时间了。
“如果能帮到您也是我的荣幸。”
四。
“陈助怎么会这么想?”姜京月惊讶问道,“明明我才需要感谢陈助。”
他的面上飞上薄红,齐元霜瞧了一眼,抓了抓头发。
三。
“京月少爷客气。”陈方旬对姜京月道。
二。
“我还有工作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一。
秒针分针同步到达十二点处,陈方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同齐元霜姜京月道别后,忙不迭火速离开。
脚步稳当背影从容,身形依旧端正雅致,全然没有落荒而逃的意思,仿佛真是有工作在身,紧急离开。
而不是作为一个已经下班的快乐社畜飞奔回家。
再不走是等着事儿来找他吗?
右眼皮好不容易不跳了!
姜京月出神地盯着陈方旬离开的背影,心跳仿佛如鼓点,一下又一下的悸动提醒他非同寻常的状态。
他很少有这种被全然击中的感受。
被人彻底包容认可,而非作为工具或是什么虚假的门面。
他不是姜家的亲生子,但从小到大受到的宠爱没有少半分,只是这些宠爱对他来说总是少了几分真实感。在姜亦文回来后,他的紧张恐慌不减反增,仿佛下一刻那些虚无缥缈的赞扬与爱意会随着身份的变更消散。
何思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