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乐轻轻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痛苦的哼咛。
梦里的他夺门而出,却被门口面目狰狞的小孩吓了一跳。
他的眼神几乎是有恨意的,死死盯着慌乱的许知乐。
“魏旸……”许知乐无意识唤道。
突然,怀里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许知乐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飞快喘着气,目光缓缓回神。
手机铃声停止,许知乐被这次突如其来的梦吓出了一身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看是谁打来的,这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又来了第二通,许知乐蹙了蹙眉,划开接听:
“喂?”
“许总!快来医院,唐露病危了!”
许知乐几乎是飙车到医院的,他停车的时候扶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也不过一两个月时间,还在跟自己打趣的唐露就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
有时候命这个东西,说也说不得,信也信不得。
在手术室外等的时候许知乐感到非常煎熬。
他算不上是顺顺利利长大的,外公和爷爷奶奶都是在他出生前去世的,家里就外婆一个老人,爸妈也去世的早,但外婆非常宠他,从小把许知乐养的极好,教他认字、做人,后来读大学的时候外婆去世了,不是什么重病,就是老死的,外婆吊着一口气等到许知乐从学校赶回来,说自己也算是尽到了功德,熬到了许知乐长大。
许知乐是尝过生离死别的苦楚,他他赚再多钱、公司开的再大,到了巨大的生命巨渊面前,都渺小得像一只蝼蚁。
第4章我就是坏透了脏透了
许知乐脑袋里走马观花似的掠过唐露的一生——
他两是在许知乐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带着认识的,大人们凑在一起就要打牌搓麻将,把小孩们都搁置在房间里头玩,许知乐年纪小、脾气大,跟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一个哥哥打起来,对方下手那叫一个狠,许知乐被打了也不哭,就咬着牙用小拳头还手,然后那个哥哥就被年纪更大的唐露一把拎起领子:
“你是哥哥,不准欺负弟弟。”
那天许知乐没学会叫哥哥,只学会了叫姐姐。
许知乐是独生子,从小不知道有个姐姐罩着是什么滋味,什么好处都是独一份享的,但许知乐就跟唐露亲近,小时候大人们都打趣要不要让许知乐跟着唐露回家,做她亲弟弟好了。
许知乐挥着小手咯咯的笑:“姐姐!露姐姐!”
后来许知乐的爸妈去世,就留下了许知乐这一个独生子,他这声姐姐,也是叫了二三十年。
许知乐艰难地抓了抓头发,无助和慌张已经滋生到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里,他焦虑地用手按着另一只手的指关节,不停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呼吸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