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顾然摇了摇头,“萧景遇,我不想和你,你妈,甚至你外公那个了不起的塞西莉亚家族有一分一缕的关系了。你放我走吧。等智尚的身体稳定点,我要回国。以后,你就留在旧金山当你的豪门贵族。我高攀不上。”
她的目光愤怒,惊惧,像是濒临悬崖的小鹿,抵死挣扎,“沈智尚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你却依旧还是要默认你母亲的暴行吗?你这样,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还是你狂妄自大到觉得,你能和你母亲的势力对抗?这一切的一切,都还不够吗?非要,非要我们所有人都粉身碎骨了才甘心?”
萧景遇的眼倏然一黯。
他知道,这时候的顾然已经被惊弓之鸟了。
她或许,不怕死,却最怕的是别人因为她而被牵连。
他微微动了动薄唇,按住她的肩膀,蓦地吻下去,不死不休,“不够,不够!这些都远远不够。就算是地球毁灭,我也不会放开你的。你要做好这个觉悟!”
“你,你放手!放开我!!!”顾然拼了命地推开他,“我不会再对你妥协的!”
浓郁的夜色里,萧景遇的眼神浓郁得深不见底,“顾然,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和耐性!”
顾然的脸色刷地变白。
“沈智尚还没死呢,不用你给他守寡。你若真想救他,你可千万别惹怒我。你要知道,全世界最有可能救醒她的脑科医生,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请来的?”
顾然的心口处涌上了一种冰冷的绝望。
她暗暗捏紧手指,紧张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以我们的默契,我在想什么,你还会不清楚?”萧景遇漠然地看着她,声音缓慢,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所有的防备,“如果你肯听话,我会尽我所能的酒醒他,也让云翳发展下去。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我会不惜毁了他,毁了云翳,让他们来给我的爱情陪葬!我若失去你,那么别人都要一无所有。”
顾然的眼前一阵阵发晕,咬紧下唇,好半晌,才绝望地骂出声,“萧景遇!你怎么只会这一套!”
“因为你只吃这一套!”萧景遇的眼神蓦然间暗下来,久久地凝望她。
谁让他喜欢了一个死脑筋的女人,对她各种怀柔政策都不管用,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唯有对她来硬的,让她躲无可躲,才会一点点正式自己的内心。
酒店的窗户,因为他之前抽烟的关系,一直处于通风的状态。此刻,夜雨潇潇,一丝丝,如同冰渣子一样垂落在他们彼此的脸上,冻的有些青白。
萧景遇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户,说道,“也你一夜的时间,好好想清楚这整个事情。”
说完,他就离开了酒店房间,去了隔壁的房间。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顾然的身子倏然软坐在地上,再也没有支撑自己的力量。
……
翌日,雨霁天晴。
顾然推开沈智尚的病房房门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亮若新雪的阳光,然后是阳光里那一抹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