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遇一贯清淡的眸光里折射出一抹寂寞的神色,“如果你妈和你老婆同时掉河里,你会先救谁?”
号称智尚180的顾惜之,被问了这么一个天雷滚滚的问题后,竟然无言以对。
不够,他也因此断定此刻的萧景遇状态很不对劲,也不再忍心为难他了。他走过去,拍拍萧景遇的肩,刚想说什么,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逆光的门口那,许安走了进来。
他抱着一束娇艳的郁金香,透明的露水从金黄色的花瓣上扑簌簌地滚落而下。
看见他的到来,顾惜之不禁微微一怔,“这位是……?”
这时,萧全从许安的后面跟了进来,拄着拐杖,脚步跨得格外沉重,看见萧景遇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一些慈和的微笑,“景遇,你长大了很多。”
萧景遇冷嗤一声,对他惺惺作态的父爱表示不屑。
顾惜之朝萧景遇斜斜地一瞥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很识趣地和许安一起退场了。
走出病房后,许安突然喊住了顾惜之,“顾医生,我想问一下,308病房里的那位病人……是不是真的没有苏醒的可能了?”
“你是?”顾惜之凝眸。
“我是萧老先生的私人助理,替他打理侦探社,赚一点外快。”许安自我介绍道。
“哦?你们是刚从308病房过来的?”顾惜之嘴角一勾,“萧老先生可真是个好岳父。自己的女儿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看望,跑去看女婿。恩……真是好岳父。”
许安凝眸,“你想说什么?”
“还用说吗?”顾惜之啧啧摇头,“你耍的那套把戏,也就骗骗萧景遇。在我这里,行不通。这个顾然到底是不是萧老先生的孩子,我作为医生,最清楚。她车祸被送进医院后,输的血是O型血。而萧老先生的血型和萧景遇一样,都是AB型。请问,AB血型怎么生的出O型血的女儿?相比之下,B血型的沈智尚都比她更有可能是萧景遇的兄弟。”
许安的表情微微一凝,随即笑出来声音,“顾医生的推理能力,我深表佩服。只是,就算顾然是这边是我弄错了。也不代表沈智尚会是。如果他B血型就有可能。那么我这个A血型的,岂不是也有可能了?”
“呵呵。”顾惜之笑了,“我原本没有推理他就是。只是用个夸张手法罢了。但此刻听你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又觉得或许真相就是如此。不如,还请萧老先生借根头发来验一验?或许,还能帮他找回个儿子呢。”
“萧老先生并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自己。”许安直接拒绝。
顾惜之笑了,“他若不愿,也无所谓。是不是兄妹,鉴定不了。但是不是兄弟,或姐妹却能做鉴定。我相信,萧景遇会很愿意配合我的想法。”
许安的拳头捏了捏,嘴巴紧抿。
顾惜之,完胜。
……
病房里,萧全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不咸不淡地开口,“我是替你妈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和麦当娜结婚?”
“哈哈。真的是笑话了。”萧景遇不客气地笑出来声音,“你和我妈多久没见了?十年?二十年?一来就替我妈转达她的话,你们夫妻的感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就算几十年不见面,思想和觉悟都这么统一,逼着我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萧全没有理会小儿子的讽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面向了外面的风景,然后笑了笑,“你想错了。景遇。我没有逼你娶不喜欢的女人。只是顾然,你不能继续和她纠缠下去了。”
“为什么?”萧景遇脸上的讽刺就更强了,“就因为你对婚姻的不忠,和别的女人有染,生下了她?而我就要倒霉的为了你这个没有责任心的父亲,放弃我喜欢的女人?”
萧全顿了一下,没想到儿子这么的执迷不悟。即使是骗他顾然是他妹妹,他也要死抓着不放手。
他沉默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才给萧景遇讲了一个不算太长的故事。故事里,有他,也有顾然的妈妈徐如霜。
在萧全三十五岁的年纪里,他正当壮年,而又有才华,但出身却很贫困,只有给人当家教,半工半读地读博,来维持生计。那时候,徐如霜是个准备高考的小丫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天真烂漫,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这个家庭教师。
她给他写过情书,也唱过情歌。
他也都觉得是小女孩的一时迷恋,并没有放心上。他怕失去这份薪酬很好的工作,没有和徐家父母说这个事情。只是自己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没有接受她的爱意。
没有想到,徐如霜的感情来的那么热烈而执着,倒追了她一年都没有被他的冷漠弄得心灰意冷。相反,在这一年里,反而是萧全渐渐地迷失在她青春姣好的笑颜里。后来,徐如霜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考进了他曾经的母校。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接受了她,也一时情难自禁地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然而,他们的恋情很快就被徐家父母知道了。当时徐家已经和古家有了联姻的打算,哪里会让女儿嫁给穷小子,立即棒打鸳鸯。
徐如霜曾经闹过自杀,徐家父母没辙,只能假装同意他们在一起,让女儿开心。背地里,却拿萧全的父母工作来威胁萧全。
要么,他接受徐家的帮助,出国学习,远离他们的女儿,要么,他的父母会因为他的自私而失去工作,他一个人不仅仅负担父女,还要负担徐如霜。而徐如霜从小都是千金小姐,过关了好日子,最开始或许因为有情饮水饱,什么都无所谓。时间久了,还是会变成怨侣,消磨他们的爱情。
当时的萧全不愿意让现实磋磨他们的感情,选择了离开。
徐如霜只知道他收了钱,和自己分手。然而,她再伤心欲绝,也没有按照父母的要求,立刻嫁给古青。
萧全到了美国,没有多久就认识了莫妮卡。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中美混血儿很漂亮,因为生长在美国,性格也很开放。所以用她来排解心中的寂寞。后来,他厌倦了她,打算分手,却被告知她怀孕了。后来,莫妮卡的爸爸,也就是萧景遇的外公找上萧全,萧全才知道莫妮卡是赛斯利亚家族的人,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