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上山,被聿白钻了空子,差点死了。
没死,侥幸活下来了。
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无人的院子,从天亮待到天黑。
生活重复又麻木。
运动、做饭、洗衣、做家务,然后哄带她来这里的江州。
她情绪稳定,且冷静又理智。
拒绝一切会造成身体不畅的哭闹、嘶喊等恶性情绪。
很乖很听话的不给江州添乱。
并且不厌其烦的给于江州情绪价值,消弭他的安全感。
毁了南桑生活的是江州。
差点把她弄死的是江州。
利用她的是江州。
要结婚,要有孩子的是江州。
南桑懂事的什么都没做。
而江州,委屈到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南桑看着他大颗大颗往下落的眼泪,和崩溃到似撑不住,弯腰扶住膝盖的身形。
很想说——哪怕我不是人,是块海绵。
想要让我给于你甘露的前提,是你先浇灌给我养分。
你不能这么贪心、既要还要、无理取闹。
总是做出一副你是受害者的样子。
这算什么?
公平吗?
可还是那句话,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说盐城的事。
“我承认,我怪过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如果你不利用我,直接一败涂地的话,我就能回家了。”
“这话没什么可不承认的。就算我不承认,你也不会信。毕竟从我在盐城醒来后,哪怕刚开始杨浅对我并不好,但却从来没短过我的吃喝用度、自有出行。”
“可我不是三岁小孩,我是个成年人。我很清楚,怪你没用,就像是知道你要结婚了,要和别人有孩子了,我闹了没用。”
“与其浪费时间去幻想若是你没利用我后,我的情况处境。不如现实点,睁开眼看现在,去想怎么做才能把我个人所得利益放到最大化。”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冷血和薄情,可说句认真话,江州。”南桑抹了把脸,苦口婆心,“我现在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做?去死吗?”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南桑眼眶突然湿润了,“我不想死,想活着,健健康的回家。给我姐和忠叔养老送终。”
“我只能做也只会做的就是我告诉你的那般,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努力像你爱我那样,来爱你,消弭掉你全部的不安,让我的生活虽然大变,却能衣食无忧的继续过下去,健健康康的等着你带我回家。”
“只要你江州的权势一天不变,我南桑说和你好好过下去,就会好好和你过下去,说会努力爱上你,就会努力爱上你。”
“我真的想回家,很想很想回去,你没有说错,我也推翻不了。可我在爱你、保护你、善待你、尊重你、给予你情绪价值、给予你安全感、让你感受到我在爱你这件事。你不能因为我想回家去否认,你也不能去推翻。因为爱你和我能否回家是绑在一起的。”
“不爱你,不对你好,不保护你,我永远没有回家的那一天。不一直爱你,不一直对你好,不一直保护你,我也永远没有回家的那一天。因为若我间断哪怕是一点点,都是在给远在盐城的杨浅,一个正大光明寻死的机会。杨浅若是没了,忠叔会跟着去,我就没有家了。”
南桑眼泪从眼眶滑落了。
“对我最重要的是回家。可是想要回家,有家能回的前提是我要一直爱着你。”
南桑抬手把眼泪抹掉,告诉江州事实,“你不该哭,该庆幸,因为我这辈子,哪怕是你抛弃我,不愿意要我了,把我送回盐城了。我也会依旧爱你。因为只有我爱你,杨浅才能好好的活着,找不到因为我去死的机会。对我最重要的就是回家,可你江州,和回家这两个字,在我从山上下来的那一刻,便已经融为了一体。”
“只要你能好好的,别再哭,别再闹,更别再动辄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样,随便点事情就抹杀掉我努力了那么久的爱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亲手把景柏送去监狱,我同样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