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泽不告而别后,阮青屿为这个号码,偷偷交了六年的话费。
一开始,阮青屿只是在等电话,等了两个月,什么都没有。
他想,也许是因为欠费,所以凌泽不能联系上自己。于是他便从每月从生活费里挤出一百五十块钱,缴足套餐话费。
这个套餐是两人在学校门口的营业厅一起办的,凌泽选什么话费包,自己就跟着选什么话费包。
又等了两年,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时,阮青屿开始在设计院领实习工资,于是他每月又多交了点,怕扣完套餐,还有其他费用。
再之后,两年又两年,没有还是没有。
现在终于有了,却不敢接。
阮青屿的心又开始跳得厉害。
他抬指轻划过凌泽两个字,屏幕便跳出红色的垃圾桶标志。
迟疑阵子后,阮青屿按下锁屏键,起身往阮院长办公室去了。
阮院长见到阮青屿时,吓了一跳。
鹅蛋脸通红,头发一缕缕半湿贴着前额,水里捞出来在晾干样子。
“哎,你这是脸都要晒爆皮了吗?这么红。”
“脸耳朵也晒红了,赶紧回家让你妈给你涂点面膜?”
“不然你现在问李琳借片?”
阮院长是阮青屿的二叔,丁克主义奉行者,阮家国宝阮青屿的忠实粉丝。
同时,他也是阮家最大的资本家,建筑师阮青屿劳动力的残酷剥削者,一剥就是六年。
“没事。”阮青屿把办公椅挪到空调出风口下,坐着吹凉风。
“要不,我让楼下便利店给你送根雪糕?”阮院长又问,他现在是粉丝,哄着阮青屿。
“欠着明天买,马上要回家吃晚饭,吴老师晚上炒螃蟹呢。”阮青屿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躺下去了,没个正形。
他是真的累,躯体,精神,都累。
阮院长见阮青屿累得耷拉,也不管他,爱怎么坐就怎么坐吧。
“你被跑掉的一百三十二万设计费,有点眉目。”阮院长转入正题。
阮青屿一下坐直起身,血槽瞬时满表。
“法务反馈,对方已经进入资产清算流程,我们是债权人,按比例和顺序,也许多少可以要回一点。”
“一点是多少点?”阮青屿眨着大眼问。
“不知道,也许律师费都不够。”阮院长回答。
阮青屿一下又倒回沙发上,血槽秒空。
“二叔,你找我就这事?我回家吃螃蟹了哦。”阮青屿闷闷道。
“还有件事,l发展集团有两条新酒店项目。”阮院长切换回资本家的身份。
“两条?”阮青屿没听明白,这是什么中文语法?
“对,两条线,新疆线的h酒店和滇藏线s酒店,沿着国道,一共十五家连锁品牌。”阮院长解释:“你要不要考虑下?”
“这两个地方离滨城十万八千米远,能行吗?”阮青屿问。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你想想,只要中标两个,你的一百三十万缺口就填满了。”阮院长回答,手指比个大大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