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先来赶不上后到的,这他妈叫什么事?李宜忠在里面听得真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西间房有张床,有些衣柜,更有面大镜子,太阳不知羞耻从檐下铺到地上,他六神无主。
“汪局长,等一等嘛,人家……”小女人发嗲放骚,“衣服,衣服总归要脱吗?你们男人都猴急猴急的,一上去就?了!”
“小婊子,你倒是快点儿,我恁大岁数,来得快,去得快,我故意憋这许多天,就是为了到你这儿泻火来,来吧!”这位林局长,就如苍狼扑食,把王红扑倒在沙发上,沙发因剧烈挤压,发出呻吟之声。
李宜忠像狗扑爬在门上,用脚踢门。
林凤楠听到响声,一身大汗、气喘吁吁站在地下,因惊吓,而真魂入窍,“谁?是谁在哪里?不象话,不象话,说好的事,王红,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他盛怒了,“是谁?给我出来!”
“别管他,来嘛!”王红强拉林凤楠。
“放你娘个狗臭屁!老子是牲口?你给出来,要不然老子开枪了!”其实,他哪有枪,纯粹吓唬人,但他习惯往腰里摸。这都是爷,被旧社会惯出来了,飞扬跋扈惯了,共产党虽然竭尽全力教育他们,但本性难改。
李宜忠碰到硬茬,只得猥猥琐琐拉开门走出来,“别是别激动,是我!误会!”
“是你小子!刘占一吧?你他妈的在家?”林凤楠一脸蔑视,“你想咋地?想去黄芝山那里告老子?他孙东洋也不敢把老子怎样?老子可是有恩于他的恩人沈少东!”
“不敢!”李宜忠几乎是投降的样子。
“老子谅你也不敢!臭不要脸的,你要干吗?是,她是你老婆,你养得起她吗?靠她养活你,我要是你,早他妈提根屌毛吊死了!王红,你记住,你欠我的,下次到我那儿还我!真他妈晦气!”林凤楠拾起衣服就走。
“其实,我不是……”
王红摆摆手。
李宜忠尽兴之后,丢下钱,骑上他的破驴,返回了乡下。一路上,他笑喷了,啥狗屁局长?不行就是不行,还咋呼个啥?你是局长不假,一样被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打得落花流水,在他眼里:我是刘德一?靠婆娘身子活人?丢了祖宗八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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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桂芝在街上游荡,她已经六神无主了,林才威对她是不正眼看,来去自如,更让她感到气愤是,居然亲口对她说:让她今天晚些回家,他要带个女人回来逍遣,她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她就象个游魂鬼,她不知道自己将去何处,灵魂臲卼,她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城市,正走着,和个冒失鬼撞上了,“谁?谁这么冒失?赶着去投胎?”十字巷口,她东西直行,南北巷子却闯出来一个人,差点儿把她撞翻。
“对不起!对不起!”徐翠萍也不看人,嘴就像鸭子腚,往外喷话。
“你是干啥的?”当吴桂芝看清是个女人,且比她老。
“我是被人家赶出来的,所以……”
“人家为啥要赶你?”
“我和她丈夫有那么一丁点儿事,所以……”徐桂萍大拇指掐在食指中间。
“你红杏出墙?”
“我幺鸡出条子!”
“你专门干哪事?”吴桂芝惊讶。
“不和你说了,我走了,我叫徐翠萍!”风一样钻进巷子里。
李宜忠再次回到贾家沟,象吃了还阳草,精神立刻焕发起来,他刚回家那一天,大队就通知开会,会议内容就是最后一役:栽山芋。
“如果老天不下雨,就把白秧子(山芋秧子)栽在沙土里?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油吗?”苗启才率先说出大家心中的困惑,还和收麦子插秧一样:驻队干部和队长包干,田家兴正在他旁边吸烟,莫大伟正低头对他说着什么,梁修身清清嗓子,“各位,请听我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请示过公社领导,情况是这样的:根据县广播站和气象部门综合分析,最近三两天之内,就会下一场透雨,而且雨量中到大!”
“他们从天上来的?龙王爷给他交过底?准了,是他们功劳,不准,就又下局部地区了,他们说得准确一些,这局部地区究竟在哪儿?”李宜忠把卷烟在手上把玩。
众人哈哈笑作一团。
贾云龙从梁修身面前拿过送话器,“李队长说的也有道理,看云识天气,凭老经验实际上是不行的,去年多次说天晴,结果雨是一场接一场下,去年以及前三年偏涝,今年又偏干,不过刘书记说了,他们已经联系船行,老天真正不下,就引淮水灌溉,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先要把地耕好,打好白芋(山芋)沟子,充分利用好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秋收转瞬即到,这不早过了夏至了,季节不等人呀!”说完,贾云龙又把话筒递到梁修身面前。
“事就这么点儿事,最后一凿,要凿出深度和广度,希望大家都丰收,不饿肚子,是最终目的,县上棉籽饼就要下来了,各队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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