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聪明,一字不提,只说对不起家人!”
“找他谈谈,别让他闲着,人才浪费,带罪立功!能是这个结局,不枉我走一趟!目的达到了,我该走了!”
“沈老,沈老,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林杉,机会难得,她在档案馆,平常也没有多少事,我让她请一下假,到我家里去!”孙东洋摸起电话。
“孙书记,我来吧?”毛不平这时进来。
“你来?秘书不带长,放屁不肯响,我看算了,我回去了!”毛不平身上有浮躁之气。
“真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可是来一趟少一趟啊!”毛不平脸色一寒:老不死的,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第29章:
时光象轮子滚动,不管你愿不愿意,许多事情还没有思考决断,就被轮子碾压,邹庆云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两个疙疙瘩瘩碰撞,女人轴起来,象天津大麻花,又粗又拧巴,无论男人使多少劲,于事无补,你越急于求成想解决,就越拧巴,事与愿违,那些难闲的时光里,邹庆云在乡下,就象个没妈的野孩子,左、中、右,上、中、下,皆不适应,找不到存在感,憋屈得想炸裂,硬的不行,软得更不行,油盐不进,杜鹃鸟不厌其烦,不分时间点在叫:“扒沟~!扒沟~!”在感知天空里,一鸟叫得如此之欢,声若铜钟,那块就要干裂的土地,太平太干,不扒沟引天上之水加以灌溉,就可能荒废了,男人心急如婪,女人守身如玉,他颓废活在长吁短叹里,日子匆忙如水,急急地,带着未尽的事宜,潺潺流过。
“你狗日的想甚?”邹庆云抓耳挠腮,过去的经验,无法粉碎眼前的障碍,以前就算有太大矛盾,一搂如清风,化雨入怀,一夜时间还以迎刃而解,女人软软如泥,任由他拿捏,现在却不行,虽睡在一个床,却象一堵墙,一座山,横亘在那儿,不要说逾越,连攀爬都不行。
不理他,任由他骂,狗脾气渐长,象棵狗尾巴草,长高了,长深了,长出狗尾巴一样种穗,毛绒绒的,在风里招摇,象极了狗尾巴。
邹庆云扳着手指数日子,信去有时,可如石沉大海,就杳无音信,身上长毛一样,搓拽,情绪淤塞,无从宣泄。
一个早饭后,他有气无力在软床上躲着,枣花落尽,青匝匝羊屎蛋一样硬核枣子,就在自己头顶上,夏风得意里长着,时不时有鸟扑一下到叶枝上,果子未熟,它不吃,不是马车,是汽车,那叱咤之声,尖啸刺耳,他激灵灵打个颤,醒了,他本能地确定:这声音为他而来,与他有关,他甚至臆想到汽车猛刹那,带起的尘土,在乡下瞬间喧嚣里,象烟雾弹,嘭地带着闷骚的声音爆了,他又耷拉上双眼,任凭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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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邹!邹副主任!你在哪里?”是何宗昌的声音,这家伙一向不服气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泥腿子,凭啥和他这科班生一决高下?但邹的韧性,是何没有的,正是这一点韧性,让这个摸爬滚打的泥腿子,从一哨人中托颖而出,跻身于新生力量的上层,经验从记忆的深井中汲取,何氏的书本本上的知识,在现实中,无法解决土地上的矛盾,倒是书本上没有的方法化解了现实矛盾,一点之长,令何氏心生佩服。
那进来的急急的脚步声,和稍远伸头东张西望的人碎碎的脚步声,虽重合,深度重合,却无法相和相融,一人假寐,百人嘈嘈如潮,却唤不醒这困意,张着嘴,呼着快意恩仇的气,平淡无奇里,有做人的学问,苍蝇可以在他脸上爬和翻飞,酥和痒在脸上延伸,如同写字,一笔一画。
“邹主任,我的邹大主任,夜里调皮怎的?睡得这么香?”何宗昌在那些甚至打着赤脚的农民众目睽睽之下,弯着腰,去推搡邹庆云。
戏份差不多了,便假装惊醒,甚至吓一跳的样子,“何人?什么事?”他揉一下眼,装作才看清来人的样子,“哎哟哟~哎哟哟~……我的何大主任,你怎么一声不响来了?有什么事,咋不派个阿猫阿狗言语,何劳贵架亲临小蔽处?你看看:这是我家,太过简陋了,让你见笑了,你赶紧坐!”他从软床上爬起来,甚至用袖子虚张声势擦几下,“你坐,赶紧的,难得你何大主任能来,我给你拎茶去!”他眨巴两下眼,“小兰,小兰,有贵客到,把茶拎来,没有茶叶,晒干的桑椹也不错!”
“庆云,别瞎咋呼了,小兰不在家!”
“那……那去哪儿了?女人就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何主任,你见笑了,一到乡下,这规矩全他妈乱套了,你他妈是驴,咋这么多嘴?她不在家,在哪儿?你们都在,她会去哪儿?上集买菜了?她知道何大主任来?”
“行啦!邹主任,收拾收拾,跟我回去!”何宗昌并没有坐,“孙书记让我来请你!”
“请我作甚嘞?我已经解甲归田了,我一个农民……”
“小兰在我们庄东南拐那块地割自家麦子,我去喊!”有人自告奋勇。
“老邹,躺在福窝里,知足吧,看你睡得这么香,心态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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