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牛伯笑了,“说话咋那么难听。”
“要不是我发现,您还瞒我呢。”
“瞧你现在的德行,我只后悔没再藏严实点。”牛伯塞了卷卫生纸给他,“大小伙子,丢不丢人。”
时桉把脸别过去,强忍酸痛的鼻腔。
“行啦,这病没你想的那么吓人,这儿有那么多好医生给我治。你瞧,十年了,我全记得呢,只要配合治疗,啥病都不可怕。”
“心灵鸡汤。”时桉撇嘴,“就您会说。”
牛伯晃晃日记本,“真忘了我还有它。”
“再退一万步,还有你。”牛伯眼里的光能抚平眼角的皱纹,“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时桉深吸一口气,“您得请我吃小雪人。”
“行。”牛伯的笑容漫进他的眼眶里,“你一根,我一根,绝对不给别人吃。”
可时桉还是不舒坦,又骂了句“臭老头”。
“行啦,臭老头真要睡了。要不影响记忆力。”牛伯收好眼镜,躺回床里,“晚安,小时。”
时桉关上灯,“晚安,牛伯。”
离开负二,时桉没回家,把王铎叫了出来,俩人约在常去的烧烤店。
时桉给他倒酒,王铎却从书包里翻出矿泉水。
“时哥,我后半个月去集训,喝这玩意影响体能,教练踹死我。”
下个季度有全运会选拔,每个省只出两个名额,王铎很重视这场比赛。
时桉干完了自己的,又干给王铎倒的那杯,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到被王铎拦下。
“你啥情况。”王铎夺走酒瓶,“大晚上叫我出来,不能就看你喝酒吧?”
时桉不知怎么开口,他又去拿茶杯,连干三杯,气的王铎把容器全夺走。
“再喝胃炸了!”王铎有点急,“你到底怎么了,有啥不能跟我说?”
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的确没什么不能说。
时桉长出口气,“我找到他了。”
“啥?找谁?”
“照片上的人。”
“”
王铎消化了半分钟,竖起大拇指,“我真就服你。”
作为兄弟,王铎心里五味杂陈,“你特么就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大傻逼。”
“我本来早放弃了。”
王铎嗤笑,根本不信。
时桉:“真的。不骗你。”
上面的话不能说真,但也算不上假。
八年里,时桉没主动找过谁,也没再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只是照片没舍得删,仍每天拿出来看。
站在王铎的角度,他怕时桉执迷不悟,怕他伤心难过,怕他再被骗。
这些年,时桉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就是这样看似漠不关心的时桉,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痴情到吓人。
八年足以物是人非,他不想朋友重蹈覆辙。
王铎没好气,“哦,不是你主动找的,这回改他主动找你了?继续网恋啊?”
时桉明白王铎的心思,没拐弯抹角,“他是我带教老师。”
“哪科老师?”
“不是学校老师。”时桉没心思给他解释“带教”的含义,直接说:“他是我科室主任,钟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