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伯夫人寿辰的前两日,离家近三个月的陆显回来了,说是陆昊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大夫说还得再将养些时日,所以他和顾萝打算入秋再回来,他见梓阳没什么事了,就提前回京了。
老太太闻言直念阿弥陀佛,先前只是看到了信,如今听到陆显亲口说了,感觉更放心了。毕竟信里能说的话太少,很多细节也没法提,陆显从梓阳回来,各方面的情况都知道地清清楚楚。
黄夫人闻言也说,入秋再上路很好,天气凉爽,大人小孩都不受罪。陆昊刚刚病愈,顾萝产后不久,陆琮更是年幼,哪个都是折腾不起的,而且路上顺利的话,他们回到家正好赶上中秋节。
比起黄夫人,吴夫人的态度无疑要冷淡许多,她甚至没在人前表现出适当的喜悦来。若是不知情的外人见了,准以为陆昊是黄夫人的儿子,而不是吴夫人的。
陆珊虽说见惯了吴夫人对陆昊的漠然和无视,可她不清楚个中缘由,难免也会好奇,好端端的亲生母子,怎么就能闹成这个样子,她当初又叛逆又中二,明面上和母上大人的关系也能过得去。
陆显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他捎带回好几大车东西,引来底下人无数的猜测。
不是说三爷病重,二爷陪着三奶奶过去探望他,怎么瞧着三爷这架势,像是从哪里发财回来了。
其实,所有人都冤枉了陆显,因为他带的东西,都是陆昊托他给家里人带的。
顾萝做事细致,所有箱子都是分门别类收拾好的,还贴上了便笺标明是送给谁的。可由于东西太多,陆显忙活了一整天,才把全部物件按着顾萝整理的清单分配完毕。
在府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回到冬荷院时,陆显一头是汗,心情却是非常愉快。
陆显回来时,陆珊恰好在曹氏的屋里和陆玲玩。陆显见小侄女年幼无知,说话也不回避,直接对曹氏道:“你是没看见,三弟在梓阳混得风生水起,可比在遥京的时候强多了。”
陆珊手里抓着陆玲塞过来的布老虎,心思全然不在布老虎上,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在听陆显说话。陆珊能感觉到,陆显对陆昊的佩服是由衷的,不由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直以来,陆珊对陆昊的了解都是来自下人,准确说是三房的下人。可惜她们的看法太不全面了,让陆珊觉得陆昊除了会读书就没别的优点,只是这样的话,她娘怎么可能看上她爹呢。
陆珊很想听听府里其他人是怎么评价陆昊的,偏偏他们都不在她面前说。
好容易赶上二伯父愿意开口,他前段时间还是见过陆昊的,陆珊肯定不会错过机会。
见陆显的神情和语气透出明显的艳羡,曹氏不以为意道:“梓阳哪里能和遥京比,三弟是侯府嫡出的公子,在遥京时尚且有人追捧,到了梓阳肯定被人捧得更高了。”
陆家是世袭罔替的侯府,整个盛宁王朝仅有四家,陆家的公子走出去,被人高看一眼多正常。
陆珊也觉得陆显的话奇怪,京城权贵多,像陆昊这种尚未出仕的公子哥儿出门,的确不能太逍遥。可是出了遥京,到了外地,安远侯府的招牌就很响亮了,不混得风生水起才是不正常的。
谁知陆显撇了撇嘴,勾唇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那么回事。”他说着指了指堆在墙角的两口大箱子,“看到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没有,都是三弟的好友卿家大爷送的。我在卿家住了一个多月,卿家的下人对待三弟那叫一个恭敬,就跟我们家对大嫂似的。可我暗地里观察了,发现就是卿大爷,也不知道三弟的真实身份,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曹氏闻言摇头道:“那些不是三弟带给珊丫头的东西么?我怎么能乱动。”陆显带回来的东西基本上分干净了,只剩下最后两口箱子放在冬荷院,曹氏以为那是给陆珊的,压根儿没有去动。
陆显摆摆手,失笑道:“哪里是给珊丫头的,那是三弟妹特意给我们家的。给珊丫头的是另外一口箱子,我已给了她的乳母,怎么会搬到我们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