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掀起层层碧浪,江边梨花胜雪,翩然飘落。山水如画,看似平静安详,流光坠落,似乎迎接着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梨花树下,半卧着一个“美若天仙”般的男子,他阖着眼似乎极为疲惫,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墨蓝色的秀发散乱在一堆森然的白骨之上,他却依旧神情惬意。
江上,一叶竹筏,在无人驱使的情况下朝江边越靠越近。蹲在树旁的兔子,似乎发现了江上的动静,撒腿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竹筏的最终目的是岸边的男子,须臾间,竹筏从水中横起,断裂成三十多根竹杆,如同锋利的箭矢向男子飞去,须臾间,梨花林上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结界,挡住了进攻。
女子一身白衣,肌肤似冰如玉,而目光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千年来她身处灵山鹫,本为池潭中一株莲花,却因日夜听佛祖诵经,能分世间善恶,化为人身。自那日起,她便立誓效仿龙女献珠,修得佛身。
男子收起结界,看着眼前这个与他斗了上百年的女子,其实他深知女子并非是他的对手,这是他身为魔尊最荒唐的一件事,生活无趣,他却只盼望与她相见,所以故意吸人精魄引她出来,这招果然对她屡试不爽。
男子笑容绽开,说道:“你已修至大乘,肉身不灭,何必执着于佛道。如此倾国倾城,化为男身岂不可惜?为何执意要抓本座,做本座的王后如何?”
“我可以做你的王后,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的魔神令。”纪妙之自然知道魔神令可以号令万魔,若楼绯月真心想娶她,赌一把又当如何?
楼绯月挑眉看着她,魔神令一旦落入他人手中,他将孤立无援,不得不让他怀疑纪妙之另有图谋,他正色问道:“魔神令能号令百万魔兵,你要它做什么?”
纪妙之目如冰霜,坦言道:“魔尊既不信我,又为何要娶我?”
“好,我答应你。”楼绯月将魔神令交给了纪妙之,这也是她未想到的,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以她的法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加上万魔,必能让魔尊灰飞烟灭。
绯红的嫁衣,袖中却隐藏着弦月匕首。那张绝世仙颜的红妆下,那双琥珀般的双瞳带着冷绝的寒意。一杯合卺酒中却下了令魔暂时丧失法力的栖鹫鸟之血,纪妙之本不想杀他,仅仅是想消除他心中的魔念,便能免去多少死亡纷争,因此便能修得正果。楼绯月刚举起杯子,便察觉了杯中的酒有问题,他假装饮下了杯中酒。见纪妙之拿出了魔神令,他才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魔神令黯淡无光,纪妙之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声音又从耳畔传来:“你果然心怀不轨,不过本座告诉你,你手上的魔神令是假的。”
说到这,楼绯月的目光凄然,语气也有几分颤抖:“本座最讨厌被人欺骗,本座要你入不了灵山鹫,见不到佛祖。更上不了天庭,见不到玉皇大帝,若你的三魂七魄都散落在不同的时空,你还如何还能修成正果?”
纪妙之惊惶失色地回过神,说道:“这是上古禁术,驱魂之术,你竟然为了对付我,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
“你不爱本座,本座却偏要与你纠缠生生世世。”
话音甫落,天生异光,雷动九天。转瞬间,天地一片混沌,纪妙之只感觉到身体如骨肉剥离一般,痛不欲生,她的身躯如同凋零的花瓣,随风飘散,什么样的痛值得让他与自己同归于尽,仅仅是为了怨恨么?
一千年前,集市上人头涌动,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醉卧在屋檐下的麻布袋上。就在他醒来之时,竟发现他方才买的烧鸡腿被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在一旁美滋滋地啃着。
为了泄愤,他一把拎起了那猫的耳朵,又将目光移到了它圆滚滚的肚子上掩嘴笑道:“原来是只小猫啊,公的雌的。”
小猫毛茸茸四只爪子胡乱抓着,大喊大叫道:“色老头,你放开我。”
那人一惊却与寻常人的反应大不相同,他丝毫不觉得恐惧和诧异,反而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还会说话?看来你并非一只普通的小猫。”
“那是自然。”
她本想装出一副孤傲的样子,又觉得它现在的样貌过于温顺可欺。那男子捏着她的耳朵在一旁引诱道:“想不想化作人形啊?”
猫咪圆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丝渴望说道:“想啊,你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