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儿在大红盖头下虽看不见发生了何事,但也听得见。她紧张地抓住了萧子骞的手。
萧子骞安抚地拍了拍林柔儿的手背,轻声说:“别怕。”
随即,他冷眼看向顾折枝,“你说吧,你又要闹什么!”
他还以为顾折枝真的变得乖顺了,这么多天都没给他找出什么事来,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已想多了。
顾折枝盼着的就是此刻!他只后悔今日没派人守在顾折枝院门日,拦着顾折枝哪儿都不能去。
顾折枝根本不看萧子骞,她只看向林柔儿,又朝杨嬷嬷看去:“刚刚杨嬷嬷来我的院子里找过我,告诫我不过是一介臣女,比不上柯柔郡主金尊玉贵,日后柯柔郡主嫁进府中后,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她,伺候不好她,就是伺候不好太后。”
顾折枝说到此处,狠狠地拧了一把自已的大腿,眼睛里掉下两滴泪来,“就因为前几日,我的陪嫁丫鬟为了这桩婚事顶撞了郡主几句,今日杨嬷嬷就带着人将我的丫鬟打的人事不知,我求她们不要再打了,可杨嬷嬷却说这是代郡主打的。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郡主之事,郡主为何要如此对我?非得要将我赶尽杀绝才行吗?!”
“你胡说八道!”杨嬷嬷冲上前来跟顾折枝对峙,“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顾折枝泪眼婆娑地看向杨嬷嬷:“嬷嬷说没有那便没有吧,折枝只是一介大臣之女,哪敢跟太后身边的嬷嬷争论。只是还请将军行行好,为我的婢女找位大夫,我与她情同姐妹,她若出了什么事,我也就不活了!”
杨嬷嬷气的指着顾折枝的手都在颤抖,这个小贱人在说什么狗屁话,她那二十个巴掌怎么可能把人打出事!
她也没贬低什么大臣之女,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今日文武百官来了多少人,家中有女儿的又有多少,若是丞相之女都要受到如此对待,那他们的女儿又要受到怎样对待。
尤其是这个郡主还只是个义女。原本就是她横插一脚,却还要将正妻打压成这样。
“郡主行事,当真是狠戾。这还没入门就将萧夫人欺负成这样,日后郡主过了门,萧夫人是不是连命都不剩了!”周大人怒声道。
林柔儿抖了一下,她想掀开盖头为自已辩解,可又怕不吉利,她只得慌张地解释说:“我没有,我没有这样做……”
“郡主若是没有,那为何杨嬷嬷要带着那么多人到我那里,按着我们就要打?难道是太后不喜欢我,就是想教训我吗?”顾折枝声声泣血,“将军,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为了你,日日守在这空荡荡的将军府,只盼着你能平安归来,你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郡主,我也不曾怨你,可为何你要任人欺负我?”
往日,顾折枝还真不愿意在萧子骞跟林柔儿身上下那么多心机手段,她压根志不在此。
可林柔儿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就因为一句话,林柔儿记了这么久,还要告到太后面前去,就为了压她一头,打她的脸。林柔儿做事不留情面,她自然不必再管她的死活。
这一遭她也必须要反抗,若是今日她不闹这样一场,来日她必定永无翻身之日,永远都在这将军府里被林柔儿欺压,被太后打压。
林柔儿自然不敢说是太后就想教训顾折枝,她在顾折枝这一番全是深坑的话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忍着委屈往下跳。
“将军……我真的没有……”林柔儿抱紧萧子骞的手,眼泪落在萧子骞手背上,那样柔弱可怜。
萧子骞伸手搂住林柔儿,以示安慰,随即神色复杂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顾折枝,“这件事可能有误会,你先起来。我让人立刻去请大夫。”
顾折枝望着他:“真的可以请吗?刚刚张嬷嬷还拦着我,说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请大夫,不吉利。即便我死在府中,也不能请。原来不会不吉利吗?”
周遭的议论声更多。
“枝枝,你现在就起来带着你的陪嫁丫鬟跟老夫走,老夫送你回相府!”周大人斩钉截铁地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