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碎渣掉进脖子里,许沐冰得直激灵,脑子一热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
顾骁就势往旁边儿一骨碌,回手又团了个雪球甩出去,正中许沐脑门儿。
“你他妈——”
许沐差点儿背过气去,弯腰抓了一把雪直接扬进顾骁前襟里,冰得顾骁一惊一乍的直叫唤,得瑟得像个小白痴。
不过能被小白痴激怒的人智商也普遍高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总之,某二货豁出老脸跟雪地里放纵的结果无非就一个,感冒,重感冒!
谁?许沐?这次还真不是,是顾骁。
即便丫再铜头铁臂吧病来如山倒这话可真心不是闹着玩的,何况只穿了件薄衬衫就敢跟北方的冬天里耀武扬威好几个时辰的……到底是有多二?
晚上,许沐把顾骁捂得严严实实跟颗粽子似的,脑袋上还缠了条围巾,就是好多大婶儿经常会缠的那种花式——如果真的谈得上是花式的话,而顾骁就一声不吭地任其摆弄,发着烧,脸红扑扑的,难得的安静。
包裹完,许沐这才放心地拖着顾粽子去医院。
结果出了门才要挥手叫辆出租,小伙儿突然动作一滞,摸摸兜脸色一阵尴尬:“你先等会儿,我回去一趟。”
顾骁点点头,就听话地蹲在马路边儿。
而见许沐转身回去了,顾骁突然翻了翻口袋,拿出手机,拨通许沐的电话。
“许沐,”等对方一接起来,顾骁立刻抢先说道,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要是没先遇上我,会不会喜欢姓闻的?”
得,看来丫个二货真把闻家铭的话给记在心里去了,憋了一整天,总算问了出来。
许沐沉默几秒,却只是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你他妈头不晕了是吧?”
顾骁撇着嘴:“晕。”
“晕就老实呆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你——”顾骁话未出口,突然猛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妹啊,是砍过自己一刀的那个……变态?
这男人前阵子被冯禹找出来,顾骁当真一点没手下留情来着,到现在还能看见丫嘴角一道崭新的伤疤,毫无疑问是顾骁留下的。
可是你大爷啊,眼下这又他妈是什么孽缘啊?顾骁站起身,举着手机的指尖冻得发僵。
“干什么呢你?”电话那边传来许沐的声音:“说完了?”
“……”偏偏头,顾骁不经意一瞄,忍不住嘴角一抽,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他妈哪是什么孽缘啊,这明明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围殴啊!
于是看了眼抵在自个儿腰上的某种常见作案工具,顾骁抬起脸,盯着街对面胡同里星星点点的烟头儿,忽然咧了下嘴:“许沐。”
“墨迹什么呢你?得,别说了,我马上就——”
“许沐,我想吃糖葫芦。”
“×,你——”
“你从后门出去,那条街路口有个卖糖葫芦的特别好吃,我馋了可久了,”顾骁说着一呲牙,笑得跟那么回事儿似的,“给我买一串吧,我是病人,嘿,嘿嘿嘿~”
“……”许沐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顾骁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心里琢磨着许沐这会儿肯定咬牙切齿地替自个儿买糖葫芦去了,眼角一弯,乐得直搓手。
“走走走,赶紧走。”推搡着对面一脸诧异的人,顾骁连跑带颠儿地过了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