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担忧焦急,是只对她一人,抑或是,对金兰会的所有兄弟姐妹?
这般念头一闪而过,却好似隐秘而无形的刀刃,在她心头划了一记,默默的开始隐痛。???
她心思有些混乱,再抬头时,觉那人已经走到中间身前,手中递上了一块湿帕:“把脸擦擦吧,这里没有外人,已经安全了,不用再做任何伪饰。”
竟然再次提出,要看到她真实的容颜!
为何如此执着呢?
小古的心里乱糟糟的,愣在那里没有动,景语叹了一声,再走近两步,伸出手要替她擦去。
温热的呼吸就在彼此周身,垂眸与抬眼的瞬间,彼此都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却又莫名的灼热和期待,心中有苦涩更有期待——
他的手伸出,轻轻的,连着帕子掠过她的脸庞。
那轻柔闪过的是布料,宛如剔透的蝉翼悠忽而过,划过肌肤却是指尖的微粗薄茧,带着体温的刚毅坚定……
他只擦了一下,却被她躲闪而过——昏暗之中,她的一双眸子晶莹明灿,宛如墨玉宝珠一般,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低声道:“不用。”
“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安心。”
他的回答简单平实,言语之间却有一种莫名的亲昵可靠。她的眼神却是微微闪动,仿佛因这话触动了衷肠——对他来说,到底谁是外人谁是内人呢?
红笺吗?
想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小古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她那句惊世骇俗的低喊——我跟大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是他的人了!
想道这,她心中一阵焦躁,想火却是强自压抑住了,淡然道:“我已经习惯以这种面目行走见人,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只是想看看你,如郡。”
他的声音悦耳,仿佛是世上最清朗无暇的书生儒意,却又似暗夜里那勾魂摄魄的狐仙妖孽,腾云驾雾的一声招呼,便要掠去世间女子的一颗心。
那最后的两字轻唤,低沉而惑人,好似将那不见的十多年都酿成了金黄宛如琥珀的流光残影,粘稠之中却是泛起微甜。
小古心头一颤,却是扭过头,低声道:“没什么好看的,这张脸十多年前你就看习惯了,长大以后也不会变成什么西施褒姒。§?、”
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对她来说,却是一生罕见的示弱,她心头的焦躁更盛,狠狠心,却终于将那冰渣般的言语吐出唇边,“你还是去看看红笺吧!”
“红笺?”
听到这个名字,景语的眸子一冷,顿时恢复了浓黑幽邃,“怎样,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