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在宫里待到很晚,才神色疲惫地回到临风居。
不承想,赵沅和宋初静都坐在屋里等着他。
“你们这么晚还不去休息?”赵睿捏了捏眉心,今日耗费了太多心神。
赵沅不答反问:“哥哥,陛下让你进宫是为了公主的事吗?”
“正是。”
“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吧?”作为她曾经的好朋友,她还是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赵睿眉心皱得紧紧的,他思索了一会,说道:“其实陛下说公主生病而取消婚约只是一个障眼法。我不方便跟你们说太多,唯一能说的就是以后可能再无安华公主这个人了。”
什么?赵沅和宋初静震惊地对望了一眼。
“哥哥,陛下就这么狠心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吗?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赵沅一脸痛心地说着。
赵睿举起手打断她絮絮叨叨,无奈道:“谁说陛下要杀公主了?”
“可你,不是说没有公主这个人了吗?那不是杀了掩人耳目,还能是什么?”赵沅不确定地说道。
赵睿被她逗笑,“公主与人私奔,珠胎暗结,本来就是皇宫的丑闻,如今这丑闻传得满城风雨,陛下还怎么容得下他们俩?但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是念着旧情,放了她一条生路,但是她此生不得再踏入汴京城半步,包括她以后的子孙。”
“那陛下是打算对外公布公主已经病逝了吗?”宋初静看的宫廷剧多了,也大概了解君王的想法。
赵睿抬眸看了她一眼,“聪明,正是如此!”
“那我可以悄悄进宫与公主告别吗?”赵沅语气怅然,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赵睿摇摇头,“怕是不行,不仅外面的人接触不了公主,连公主什么时候离开和去往何处,都只有陛下和他的心腹才知晓。”
赵沅失望地低下头,宋初静了解她的心情,给了赵睿一个眼神,便带着赵沅回到流云涧。
“初静,成长是不是都是这样?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但随着岁月流逝,互相都有了秘密,然后越来越疏离,最后这份感情都淡了。”赵沅想到安华公主,心有所感。
宋初静心想她们不过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却在经历着在她那个时代二十几岁才会面临的问题。
“友谊都是阶段性的,每个朋友都只是人生的某一段旅程的过客。小姐,您也不必想太多,这种事随着年龄的增长,肯定会越来越多,最后人都会变得麻木。”
“但您想想,您和公主从小的这份情谊是不是永远在您的心里保存着?那就足够了。”
赵沅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既清醒又感性。
“初静,你究竟有多大?居然可以说出这么老成的话来。”赵沅好奇地问出来。
宋初静神秘一笑,附到她的耳朵说了什么,她瞪大双眼,心里饱受冲击。
宋初静平时的表现都跟她像同龄人一样,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跟哥哥差不多大。她又想起之前无意中在杨妈妈口中得知,初静一直没有成亲是因为克夫。
赵沅的心一慌,眼球转来转去,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在魏国,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超过二十岁还未定人家的,哪怕是在有德镇长了一脸麻子的孙娘子都嫁给了王屠户。
而宋初静的样貌虽算不上惊艳,但看起来也是极其舒服的面相,笑起来的一对眸子弯弯的,确是好看。
但她至今都未有成亲,自己想促成她和哥哥,该不会害了哥哥吧?赵沅心漏了几拍。
但赵沅很快管理了表情,没有将自己的想法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