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洁和一些朋友陆续到来,气氛渐渐活跃起来,陈羽洁一来把徐西桐拉到一边,悄声解释:
“我发誓,我一开始没打算请任东的,都怪孔武,还校园老大,顶个屁用,我看是自封的老大。小院,还有车都是任东帮忙借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就一起叫了他。”
徐西桐看过去,车上跳下一个明显是社会上的人,对方把钥匙给他,任东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熟稔地聊天,他同对方打交道的姿势相当游刃有余。
陈松北迟到了两分钟,接连抱歉,人最后总算到齐,任东把车钥匙随手抛给身旁的孔武,后者仓皇接住,指着自己说:
“我开啊?”
“不然呢,谁最老谁开。”任东说道。
这些人中就孔武因为多次留级而成年,他有些不甘心看向一旁的徐西桐:
“大哥长得不显老吧。”
“还好,挺年轻的,跟我们一样,同龄人。”徐西桐温声安慰道。
“哗”地一声,任东拉开车门,侧头再次加入他们的话题,这话是冲徐西桐说的:
“你就宠他吧。”
参加陈羽洁生日的一共六个人,刚好坐满这辆面包车,徐西桐无声地打量了一下,车子老旧,车身银色的漆斑驳,座位的皮革断纹,但胜在干净,应该是有人洗了一遍。
只是不知道怎么坐的,徐西桐个子较小,被挤在了中间,陈松北和任东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
车子一路向前开,车窗外的风景一路倒退,道路两旁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叉,连着天空,有一种冬日肃杀的蓝。
徐西桐和陈松北热情地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的,车上气氛有些怪异,她更是感觉手臂的一侧莫名地起了冷风,也就没聊天了,干脆拿出耳机线插上手机,听里面仅有的八首歌。
陶喆浪漫的唱腔在耳机里回响着,左侧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任东纯属没话找话:“在听什么歌?”
徐西桐摘下耳机,看着他:“《好汉歌》。”
“听吧,欢迷。”任东面无表情地说。
车子平稳地向前开着,二十分钟后驶进羊肠小道,车子陡然颠了起来,一会儿车子往左。倾,一会儿往右。倾,徐西桐一把拽掉耳机,急忙攥紧安全带。
忽然,车胎碾上一块石头,车子往左。倾,尽管徐西桐拽紧了带子,大半个身体跟着往左。倾,她今天绑了双马尾,如黑缎般的长发直直地打到了任东的唇,脖子。
好不容易车子平稳了,隔了一会儿又来这么一下,可当事人完全没察觉。
五分钟,头发轻轻扫了一下他的脸颊……
七分钟,一缕发丝儿带着香味儿差点粘在他嘴唇上……
十分钟,头发狠狠地抽了一下任东的脖子……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袄,戴着蓝色的围巾,绑在齐耳位置的双马尾柔顺地向下垂着,像极了一只活泼的垂耳兔,可爱而不自知地不断向任东靠近。
任东的脸黑得能滴下墨来,忽然沉声冲前排的男生喊道:
“马超,一会儿我俩换个位置。”
徐西桐本来就被颠得有些晕车,任东吼这么一嗓子明显是一直不满她坐在旁边,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她说话时也带了情绪:
“我换。”
气氛降到冰点,没人敢说话,马超也不敢应声。
陈松北这时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出声解围:“西桐,你是不是晕车,坐我这个位置吧,还可以看风景。”
车子停了下来,徐西桐跟陈松北换了位置,换好以后,她靠在车窗上,重新把白色耳机塞进耳朵里,一路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