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去的是自己孙子,既不是钟家人也不是冯家人,以示公正,不多时便得了结果。
需知一艘船就那么大,哪里还用多找,冯宝本也没准备藏,抬脚一进去就看见了。
一桶龙虾,整整九只,钟洺上前翻到其中一只,亮给众人看。
“我在海底抓龙虾时遇见了只海龟,隔着网兜同我抢虾,这只就是挨了海龟一口的。”
里正看了一眼,人群里也另出了几个上前查看,都是些捕鱼的老把式人。
他们出海半辈子,见多了海龟咬过的鱼虾贝,知晓钟洺说得不假。
众目睽睽之下,里正在心里叹口气,人证物证俱全,自己若仍旧回护冯家,恐要彻底犯了众怒,这个里正也该当到头了。
麦婆子见里正一味沉默,顿觉大事不妙,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赖来,哭天抢地,直说她没福气,冯宝的阿爷和阿爹都死得早。
“挨千刀的短命鬼,你们是蹬腿去了,留咱们命苦的祖孙俩,遭人厌!遭人欺!”
她抱着冯宝,变干哭为真哭,不知情的人看了,恐还真觉得冯宝是被冤枉的,可见这祖孙俩脸皮厚到了一块去。
“你们今天谁要想动阿宝,那就是成心想要老婆子我的命!”
她说着就要往海里跳,钟春霞离得不远,眼疾手快,因都是妇人,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上前一把环住她的腰,把她往回扯,同时朝身后喊道:“都愣着作甚!赶紧过来帮忙!难不成还真看她寻死觅活!”
一下子好些个妇人夫郎都回过神,七手八脚地过来扯麦婆子。
冯宝在旁大喊“阿奶”,被钟洺一把拎了后心衣裳,拖到里正面前一丢。
里正差点教他砸了脚面,往后急退,喉头一哽,试探道:“钟洺,你看你东西也找回来了,人呢也吃了教训,这件事不如……”
钟洺直接打断他的话。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等道理三岁娃娃都知道,里正怕是也不用我个后生来多嘴。”
里正老脸一红,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里正的架子,似有不耐道:“好,你本事大,你来说说该如何处置!”
“简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衙门自有律例,凡有偷窃者,偷得越多,挨得板子越重,我今日丢的已有二两,里正不妨再问问村澳里别的苦主,看看加起来,能不能给冯宝凑个整。”
钟洺面色淡然道:“若是里正嫌麻烦,不愿往乡里走一趟,我也可以代劳。过去常在乡里走动,虽说不算什么人物,但论起来也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
里正一听,这还了得,乡里那些个官差素来是看钱下菜碟的,钟洺见识广,压根蒙骗不得。
况且若是这小子发了狠,给那抽板子的衙役塞串子铜板,让人家往重了打,打去冯宝半条命去,自己必定让那麦婆子缠上,永远得不了清净!
他当即改了口。
“我既是白水澳的里正,此事自该我来出面。”
“那就有劳里正。”钟洺不咸不淡道。
随即低头看了冯宝一眼,末了,不屑地移开视线。
事已落定,里正很快被过去也被冯宝偷过的人家给围了,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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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婆子哪里愿意,当即逮谁骂谁,连里正的祖宗八辈都让她骂了进去,离她近的都被她啐了一脸唾沫,还有倒霉的让她往脸上划了道子。
有那脾气硬的,怎乐意吃这个亏,当即上去还手,一群人缠斗在一起,你扇我巴掌,我扯你头发,拉架都拉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