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东主回来了……”陈怀礼莫名的觉得心里很慌,他感觉最近风声很不对。
“怕什么。”常进宝笑道:“说破大天瀚哥儿还得叫我一声五舅呢,他了不起知道了,叫我二哥说我几句,还能怎样。”
“那我可惨了。”
“真到那步……”常进宝道:“我和二哥说一声,你到我们常家的店里来就好。”
常进宝又道:“我们二哥打算在太原再开一家分店,反正你们和裕升的粮食杂货还有铁器都算的很便宜,这钱容易赚。”
陈怀礼道:“我们东主手腕很厉害……”
“再厉害我二哥也是他亲舅舅。”常进宝道:“我们常家也是根深蒂固,也不光光靠着和裕升赚钱,咱们俩的事是咱们之间的,只要你和我打死不认帐,谁能知道你在我这里又多拿一份银子?”
陈怀礼道:“我还知道镇虏卫的杨怀玉手脚也不干净,帐面上查不出来,其实他早就发财了,还有杀虎堡那边也是,我只是和常家有点瓜葛,说起来已经算很守规矩了。”
他这话也算是安慰自己,常进宝听的只@△是一笑,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
一个戴笠帽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踩着脚踏下来,店门口的李明达赶紧迎上去,亲自扶了一下。
范永斗摘下笠帽,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来。
范永斗脸很白净,牙齿整齐,范家已经几世富贵,范永斗脸上有掩不住的世代富贵的气息。
他的眼中也满是自信的神采,把脸上的一些疲惫之色都盖住了。
最近这段时间来,范永斗感觉掌握了很多东西,他也在暗中布局,用很大财力在各地疏通关系,招募人手,张瀚不在,范家商行又有逐渐有掌握主动的感觉。
进屋后,范永斗指指椅子,对李明达道:“坐下说。”
李明达谢了声,歪着屁股坐了下来。
范永斗道:“张瀚的动向怎样?”
“他家的商队几次被土匪给骚扰了。”李明达幸灾乐祸的道:“张瀚去李家庄那边踏看地址,听说赖参将要在那里奏设巡检司,张瀚要当这个官,亲自练弓手打土匪。”
“这小子算走到歪道上去了。”范永斗眉毛一挑,说道:“巡检才九品官,当了很有味道?咱们商人做这个不是找把柄给人拿捏,他怎么想的。”
李明达笑道:“我看是得意忘形了。东主,咱们要不要给他添些乱?”
范永斗道:“咱们把目光看在生意上,他要当官最好去当,咱们乐见其成。”
范永斗又道:“最近和裕升底下的掌柜都怎样了?”
“张瀚一回来,有几个胆小的说要收手了。这几天看张瀚全在庄子上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又都回来了。”
“拿过银子,尝过甜头的,哪有这么容易收手?”范永斗表情还算沉静,眼中欢喜之色难以掩饰。
和裕升的分店太多,张瀚又在外太久,缺乏有力的监管,就算有杨秋一伙人在,主要也是防备镖师那边被人收买或是捣乱,目光盯在官场和土匪马贼身上的多,也盯一些大商家的动向,范家这阵子没有明显的动作,杨秋也查不出什么来,范永斗用低价吃回扣的办法不知不觉间腐蚀和拉拢了不少和裕升分店的人,到后来和裕升分店的很多人不需要拉拢,他们已经开始主动出击,甚至把手伸到别的地方去了。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范永斗开始看分店的帐本,范家也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一些伸手的掌柜,所以范永斗不敢稍有懈怠,经常巡行查帐,对各地的掌柜管束很严,几乎不给他们决策和掌管现银往来的机会,范永斗认为张瀚给掌柜的权力太大,监管太松,一个东主消失了半年多时间,实在是不知所谓。
……
一转眼已经是七月中。
张瀚穿行在一群群劳作的百姓中间,人们都挑着担子在路上和工区劳作着,也有人走在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