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银锭终于也交涉完毕,那个叫布勒台的蒙古将领果真也没有敢坚持去和顺义王去对质,他也清楚,城中的贵人们都喜欢这个眼前的少年汉商,也有一些世居青城的汉商一心想着与这个汉人东主合作,自己若是真的公事公办将人给带走,城里头立刻就能反弹,最终布囊台吉也保不住自己,为这事挨一顿马鞭,还把人往死里得罪,未免不值。
不过就这样将人放走,大张声势的赶过来,还有不少人围观着,自己也简直就成了笑话,布勒台心中不愤,用眼神示意命令,他的部下有五十余人,突然策动马匹跑动起来,原本是半圆的阵形,跑动之后,便是将张瀚等人夹在两列马队之中。
“哟荷……”
跑动时,所有的蒙古骑兵从腰间抽出弯刀,在手中挥舞过肩,刀光闪烁,马蹄翻飞,一时气势逼人。
银锭气的在马上站起来,他也毫无办法,布勒台又没有动手,只是策马来回奔驰,这是蒙古人中的一种挑衅行为,如果银锭和张瀚这边无人应战,那么就算是输了,进了青城之后,布勒台和他部下也会有武勇之名,就算因为这样桀骜不驯而被城中的贵人们在心里记上一笔,但付出的代价有限,仍然是值得的。
蒙古甲骑们还在呼喝着,向张瀚等人发出挑衅的声响,他们的马匹也是越跑越近,成两列后,他们在张瀚等人的眼前交叉跑着,不一会功夫就是左右交换了一次。
在交换时,有不少甲骑卖弄骑技,从马鞍上跳下,在地上急跳几步再跳上马,要么就是在马身上站立,拉开自己的骑弓,并不搭箭,但向着张瀚等人虚拉弓弦,弓弦拉动时,发出崩崩的声响,这些蒙古人就发出一阵阵粗野的大笑。
四周围观的人不怕事情闹的大,越热闹就越是解闷,不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其实都是一样,除了少数汉商沉默,不愿看到这样情形之外,不少种地的汉人和蒙古人一样聚集起来,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张瀚等人,还有人在拿出铜钱出来打赌,看张瀚等人能不能有胆量接下这个挑战,如果接战的话,又是哪一边的赢面大些?
“要我说那小东主白白净净的,胡子也没生出来几根,这样的人哪有胆子接这个茬?”
“也不知是哪家小郎君,仗着家里有钱,连这里也敢闯。”
“比这个汉人也敢和我们蒙古人比?”
“赌十头羊,我赌那个汉人小东主不敢接招!”
“我赌二十头,赌布勒台他们赢。”
不论汉人还是蒙人,在这事上倒多是见解相同,盘口开出来,可惜几乎无人应赌,有一些赌徒天生好赌,可看看张瀚等人,感觉就算以小搏大,赢面也是实在太低,犹豫着不敢出声应下来。
不远处的那些议论,张瀚也是听了满满一耳朵,他不动声色,梁兴等人倒已经是气了个半死,张瀚看向朵儿,问道:“朵儿,他们要比什么?”
“马技,射术,摔角。”
“那有什么不能比的?”张瀚道:“朵儿你去,同他们比比看。”
“好。”
朵儿狞笑一声,脸上面皮都涨成紫色,他说是鞑官,其实家族在汉人地界生活二百来年,因为是边军家族,家传的武学可是世代精进,没有丢下来一星半点,叫他接招自是乐意之至。
当下朵儿一骑当先,指着对方一个态度嚣张的甲骑,两人先是并骑到一处,接着便是商量好距离,然后两骑并肩,一同向远方一个小山包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种奔驰较力,其实也很考较双方的骑术,马匹都差不太多,不会有明显的差距,而控马飞驰,转弯,爬坡,还有马上的较技,这是一个马上骑士的全套子本事,做不得丝毫的虚假,本事差一点,就是落后,甚至落马,如果真的交战,一个精锐骑兵足可挑落数十人而自己丝毫不损,马上实力的差距,远比地面上要来的厉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