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搬出张正川就是为了打消王五的怀疑,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王五一听到张正川的名字,之前的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答,随后便是惊讶。
在他眼里,裴修年虽然是个解元,可出身并不高,而出身不高也就意味着,他在如今这个官场上只会变得很不起眼,这也正是王家挑上他的原因。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张正川的弟子,张正川是大儒,更是两朝元老朝中重臣,怎么会收一个农家子做徒弟,难道是他看走眼,裴修年的身份并没有这么简单?
看他一言不发,脸上闪烁着惊疑之色,裴修年也不在乎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冷声道:“滟滟的事我肯定会管到底,也早通过老师在京中有部署,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乱我的计划。”
这话是他用来稳住王五的,他这件事情没有告诉过张正川,他所谓的布置不过都是根据前世所掌握的信息,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给顾家沉冤得雪,只是他还需要时间,在京中站稳脚跟能张嘴说话的时间。
裴修年的话也由不得王五不信,因为他看得出裴修年对顾滟的看重。
“我不知道王家跟顾家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我看得出来,你与滟滟应该是自小认识。就算你要和她相认,也必须等我告诉她一切真相之后。”
裴修年保持风度,可眼神中依旧冰冷,语气也算不上好,“还是说你有办法让她在知道真相之后能够不伤心,你只管去跟她讲,跟她相认,反正我现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话又让王五一怔,随后垂下眸子,语气带着疑惑道:“小人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东家早就认识呢?”
知道他在装,可他既然说这话也表示他暂时不会跟顾滟相认,裴修年冷笑一声,“最好是这样。”
王五没有抬头,又冲他拱手道:“小人还是那句话,只求能跟在公子身边,鞍前马后权利辅佐公子,只等公子飞黄腾达,让小人能在大人身边某个一官半职就心满意足。”
话是之前的话,可更深层的意思,两人都心中有数。
无非就是在顾家冤案这件事情上两人的立场都是一致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王五会全力辅佐他,让他能尽快在京中站住脚。
“也希望你说话算话。”
说完这番话,两人便在拐弯处分开,各自回房间歇息。
船又在运河上行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终于在京郊外的码头停靠,众人下船换乘马车。
不像是在惠州城的时候,有杨掌柜提前打点,他们只能雇用了些马车,先将人安置好,随后才有雇了些马车来拉行李。
他们的行李在加上肖景母子的,足足装了有三辆马车,但有沈掌柜他们护送,一路也还算安全。
可等他们刚出码头,就突然被人拦住。
来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衣着朴素看不出什么,但举止斯文儒雅,脸上更是带着客气的笑意,一看就不像是匪徒。
不等沈掌柜询问,他就对前面的马车拱手道:“车上的可是裴公子?”
听这话,裴修年立刻撩开车帘,看到眼前的中年人,一眼便认出,这位是张府的管家,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