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滟又在门口站了一会,正打算去后院陪赵氏,就见裴修年快步从垂花门走了进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房间里聊得正欢的爷孙俩,冲走近的裴修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堂屋。
裴修年顺着她手指看了一眼,又侧耳听了听,微微一笑,就拉着她去了书房。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有些惊奇。
“我跟他又没什么好聊的,等他说完,我就回来了。”
裴修年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干净。
“怎么,柳大公子连杯茶都没给你上?”顾滟看他这样,又不禁调侃。
想到酒楼发生的一切,他露出一丝冷笑,“我一进门他就说个不停,哪还有闲心管我喝不喝茶。”
“怎么回事?”他这么一说,顾滟更是好奇。
裴修年又倒了杯茶,才对顾滟说了他倒了东来顺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一进包厢,柳凌寒就跟他道谢,说他就是这次主副考官拟定的草元,只要二、三场不出大的纰漏,这次解元八成就是他的。
柳凌寒说这番话,脸上表情并没有半分不自在,就像是真心祝贺他一样。让他猜不透他是由衷的,还是伪装出来的。
听他说十有八九他就是解元,顾滟自然欣喜,“那咱们岂不是可以提前庆祝了!”
从柳凌寒嘴里得到这个消息,裴修年不高兴是假的,却也不至于欣喜若狂,毕竟他还带着前世的基础,拿到解元本就该是理所应当的。
“还是等放榜吧。”他笑道:“毕竟我确实写不出柳凌寒那样缀玉连珠的好诗文,他又深知两位考官的喜好,最后点中的未必是我。”
顾滟却不以为然,嗤道:“诗词不过是点缀,他们还能真的把用这么选解元不成。”
她这话是不错,可她并不了解如今朝中诗文盛行的情况,裴修年也不想拿这种事惹她心烦,就没有多讲,而是有说起之后发生的事。
“之后他就开始给我分析朝中局势,话里话外,都是想拉拢我的意思。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为了柳家拉拢我,而非为了他的老师。”
“他的野心倒不小。”顾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裴修年哼笑一声,“他打什么主意我没有一点兴趣,只管让他闹腾去吧。咱们独善其身已属不易,没有必要掺和他们世家的事情。”
还打算劝他不要搀的顾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惊异地看他一眼,因为这话实在不像是一个最喜欢翻云覆雨,拨弄人心的权臣会说的话。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见她这副模样,裴修年反倒有些奇怪。
顾滟一笑,“没事,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张大人失势,咱们不管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要谨慎低调才是。”
“滟滟也不必太过操心这些事,这些都有我,你只管做你想做的。”裴修年看着她目光轻柔。
对上他的目光,顾滟眸光微闪,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裴修年无声叹息一声,移开话题,对她道:“你有意让贾老先生收双双为徒?”
听他没有继续说些肉麻的话,顾滟也松口气,对他摇头道:“双双那么好的苗子,我肯定要自己教,让师父指点她,只是希望她能多长见识,博采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