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几人已到了当日打斗的地方。
陆商指着说:“当时便是在这里,死难的师兄弟连尸骨也不知被玄真他们弄去了哪,只怕乱丢被野兽吃了。
“前儿我不甘心,冒险进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好不伤心的大哭起来。
惊雪看着流了一地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心间愤怒无比,一股火气哽咽出喉咙,道:“早晚要讨这个公道。”
陆商听了,哀叹道:“这公道又要怎么讨呢。说白了又是咱们自己山门的事,起因全在咱。
“只怕到时各派知晓了杨?师叔公还活着,那桑子秋是桑菊,这一切都是他们挑起的,倒要说自己才是受害者,倒要向咱们讨公道呢。”
信儿听了这话,就搭过话去,颇为不解道:
“你怎么替坏人说话?明明就是他们的错,怎么扯到自己的不是?”
陆商含笑道:“信儿还小,不懂其中的利害道理。”
信儿有些恼火道:“胡说!就是他们坏,那个杨?坏,各门派的人也坏,都是坏人,都该杀。”
陆商见她戾气颇重,也只当她孩子气,便笑说:“信儿说的是。咱们走吧,就在前面不远了。”
说着又启动脚程,便到了牛角尖岭之下。
陆商仰头指着上面道:“这上面便是杨师叔公的住处。
“师父他们都在上面,大师伯与陈前辈的墓也在上面。
“师妹快上去吧,我和信儿在这下面等你。
“这包里是些香烛,我特意备了来祭奠大师伯与陈前辈的,你带了上去吧。”说着把包递给惊雪。
惊雪看着那包,却是久久不敢伸手去接,一时难压心中恐惧,蹲下抱头痛哭起来。
信儿搂上去也跟着堕泪罢了。
陆商一旁宽慰道:“事已至此,还请师妹节哀。”
惊雪缓了半日,仍是泪雨婆娑的道:“师兄武功尽失,万一碰到野兽,不好应付,一起上去再说吧。”
陆商听说,只得答应着。
惊雪擦了擦泪水,后退几步,仰头看了看山巅,方一手抱紧着信儿,一手又抓着陆商的胳膊,一蹬脚,便直飞了上去。
到了山巅,才落稳脚跟,就被眼前的形景吓飞了魂魄。
只见杨远秋等十几人一动不动乱躺了一地。
惊雪忙放下信儿,呼唤着就跑了过去,发现众人早已没了气息。
那陆商见此惨状,一动不敢动,早就魂飞魄散一般。
只觉头脑如被灌了铅一样重,禁不住脚跟虚浮难撑,便直勾勾地往后一仰。
唬得一旁的信儿惊叫喊起来。惊雪听喊,忙回身奔来拉住,将他拉回崖上放平。
按了半天人中,陆商才回缓过神魂来,睁开迷眼,半日才听清雪儿、信儿在叫唤他。
一时自言自语起来:“是我该死,我不该下去,我为什么要下去呢。
“如今乘我独自苟活,我还怎么回去见人。倒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泪眼滚滚的爬起跪下,冲着杨远秋等尸身叩首不止。
惊雪听他这般自责之语,自己也怔住了,痴痴心想:
“我也不知因何机缘习得了这一身武功,奈何却救不了爹爹与二叔,也救不了师叔师兄们,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
“若当时我不离开师叔他们,是否结果又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