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娘见儿子抿着嘴不说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紧不慢地道,“老六,娘想问问你。
你十三了,三岁读书,到现在整整十年,虽然说你年纪还小,可书没少读,那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资历,是能进国子监,还是能进太学院?
按理说,读书这些年,你见识也多了,看事儿看问题,不用人说,你自己也能看懂看明白是吧?”
木怀江被问得一愣,脸一下红了,话也说的不利索了,“娘……您,我……我恐怕不……不能尽国子监和太学院。”
木老娘点点头,“既然不能,那就跟你侄女去蕲州府吧。京城虽然花好月圆,但是,不是留恋的地方。”
这些年的人情冷暖,木老娘算是看明白了,这里虽好……但不是寻常商人能生存几辈子的地方。
木雨竹点点头,对继祖母的话,深以为然。
但是,她没多说什么,只送给木怀江一句话,“男人在世,宁做鸡头,不可做凤尾。也就是说,宁为鸡口,无为牛后。”
这句话浅显的意思就是,宁可在低微的地方当家做主人,也绝对不能在高贵的地方受人束缚和欺凌。
木老娘闻言,赞许地点头,“是啊,雨竹说得很对,阿江……你在京城,与其受人白眼,不如去蕲州府闯一个成就出来。”
木怀江被说得有些心乱,讷讷地道,“娘,雨竹,我……我回去再想想。不会耽误雨竹启程的。”
木雨竹笑着应了,“好的六叔,不管你是做了什么样的选择,侄女都尊重你的想法。”
她话音未落,忽听得屋门外脚步杂乱声响。
丫鬟春红闯进来,一脸的紧张道,“老太太,六爷,雨竹小姐,木氏老族长有请雨竹小姐过去问话。”
“嗯?问话?”
木雨竹眉头一蹙,脸色十分不悦,“老族长年事已高,大概忘了。
我刚和离归家,又遭巨大变故,身心受损,合该静养,哪有精神去听他老人家训话?
白芷,你去走一趟,将本小姐的意思转告老族长,就说我在祖母这里养身子,实在无力去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
老族长?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
原主小姑娘在安逸伯府横死后花园内,你们都跟死人似的,装聋作哑。
如今,本大佬借着她的身子骨还阳了,得了皇帝陛下的奖赏,也让京兆府尹另眼相待了,你木氏族长跑出来刷存在感,要占便宜,想屁吃呢?
木雨竹大概猜到了老族长找她的用意。
他可能听说了于贵妃将他赐给安庆老王爷的事儿。
所以,盘算着好事临头,富贵滔天泼下来,就想找她去要点好处。
嗬……木家老族长站着说话不腰疼,算盘打得精,以为他是皇帝呢?
木怀江见她说不去就不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想想木氏一族做得那些寒心事儿,他也选择了闭而不言。
木老娘道,“雨竹啊,既然你说在奶奶这里养身子,那装样子,也得装一装,免得落人口实,被人挑理儿。
阿江,你亲自去给请个大夫回来,借这机会,好生让雨竹调理调理身子。唉……这孩子,受大苦,遭大罪了,可得好好补补哟。”
时间不大,林嬷嬷在春红的帮忙下,将木老娘隔间就收拾妥当,木雨竹安心住了进去,待处理好京城的事情就出发蕲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