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
反而仰着头看向初洄,一字一顿道,“从现在起,你将这纸凭证入户部,秦初洄这个身份便谁也动不得!”
“你是秦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
“可入学堂,”
“可上战场,”
“可进官场。”
“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一字一句都砸在初洄心上,他望着眼前人,喉头艰涩,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现在就将它拿出来?
你知不……知不知道……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鹤星安笑笑,却并不答,反倒朝着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初洄从前最不喜欢这样的手势,格外轻蔑,仿佛招猫逗狗般我,因为顺从久了,会让他忘记自己是个人。
可如今……鬼迷心窍。
愣愣凑了上去。
离得近了,心中甚至有了一丝莫名的欢喜,仿佛在期待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却格外清晰。
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带着清苦的药味落在颊边。
得逞的少年却已经躲回被子里,猖狂的笑声传出,“初洄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你难过。”
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胸腔的震动也被这笑声一同炸响,脑子好像也一同炸掉,再也转不动半分。
只随着这笑声一同开心。
许是笑得太狠,低低的咳嗽声一颤一颤地传来,初洄无奈,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顺气,
待呼吸平缓,又将凉好的药端到他面前,鹤星安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却听得一声叹息,
“王爷该爱惜身子的。”
蜜饯递到眼前,鹤星安塞进嘴里,甜得笑弯了眼,“没事,死不了。”
初洄没有多言,薄唇却绷成一条线,转身时,捏着药碗的手指骨节发白,似是有些生气。
可又不知道在气什么。
又有什么资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