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长公主府里,六公主正在暴躁不安地用桌上的杯子砸回禀的侍卫。
“二皇兄说不来?他凭什么不来!”六公主一连摔碎了三个茶杯。
那桌上的一套茶具,是西贡早先年进贡给皇帝的,但朝阳长公主并没有阻止六公主的发泄。
但她也不像六公主一样震怒。
“知道了,你回去吧。”朝阳长公主语气甚是平淡地吩咐侍卫道。
侍卫走了,六公主又焦虑地对朝阳长公主道:“皇姑母,小五怎么会死?咱们一开始准备的糕点不是已经被苏昭宁换了吗?”
“是不是喜嫔骗我们了?”六公主突然想到。
朝阳长公主摇了摇头,答道:“喜嫔不是那个生了异心的人。”
“那是谁?”六公主夺口而出问道。
朝阳长公主冷笑一声,答道:“方才,不是很明显了吗?”
“显然,自作聪明的人,不是喜嫔。”朝阳长公主选定二皇子后,也对他有些自作主张的事情很是不满。但一来她觉得二皇子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二来,年轻人有些拼劲总是好的。
但现在,她觉得,太过野性的鸟,就该被折断翅膀。太想奔腾的马,就该被砍掉腿脚。
“来人,去把南庙村那婆子找来。我要给她一个活命的好机会。”
自从儿子是惯性讹诈的事情被揭穿后,这南庙村的老婆子就被村民赶出了南庙村。
她如今蜷缩在一个破庙里面,每日都食不果腹。
早知道讹诈会失败,她就不该贪图那一点点银子,让儿子送了命。
老婆子越想越难过,把脸埋在脏兮兮的手中间哭了起来。
天牢里面,同样有低低的哭声。
南敏行抱着苏昭宁的脖子,声音努力压抑下去,但哭声却还是很清晰地回响在整个天牢里。
他的早慧,在此刻并不能提供帮助。反而让他更快地明白了这种真正的危险。在入天牢的那一刻,南敏行就知道,现在的情形,比那日二皇子身边侍卫用刀架着他小叔叔还要严重了。
苏昭宁用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南敏行的后背,目光却是看向了天牢那见不到半点光亮的窗户。
成王败寇,大概就是这样。怀信,你回来的时候,会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吗?
脚步声传来,南敏行的哭声暂时停住,他转过头看向被狱卒带进来的新犯人。
“小叔叔。”南敏行喊道。
南其琛瘸着腿,慢慢地钻进隔壁的牢房里,狱卒将锁很快落上,然后离开。
“其琛,你怎么样?”苏昭宁注意到,南其琛的脚踝处,鞋袜颜色有些不对。
“我没事。”南其琛跪在地上,握住那牢房的栏杆,看向那边的苏昭宁和南敏行,他问道,“嫂嫂,你和敏行没有受伤吧?”
“我们没有。”南敏行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眼泪抹去。
多见到一个人,他心底的恐惧就好像少了一些。
“小叔叔,你怎么样?”南敏行问道,“你的脚是不是又被人打了?”
他目光的敏锐显然半点不逊色于苏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