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父亲,谈最直白的利益。
“父亲,虽然母亲如今有了身孕,但您如今膝下只有三个女儿。日后兄弟出生尚小,我与惠妹妹若同嫁了一人,您得力的姑爷便也少了一个。”
“女儿女功上得过圣上赞赏,父亲想替女儿寻夫家应当不难。”
苏昭宁这话近乎直白地把自己形容成了一样待价而沽的货物。
她不愿意这样轻贱自己。
可在她父亲心中,她分明就被看得更轻。
先躲过苏柔惠这桩婚事,她自会再寻反击的办法。
苏昭宁虽然不确定苏敬正给自己和苏柔惠定下的婚事是哪家,但她清楚,苏柔惠的性子跋扈,受不得半点委屈。
对方宁愿自己做妾也要继续的这桩婚事,显然是她真正中意的。
那么,如果姐妹不嫁同一人,先被推出这桩婚事的,必然是自己。
苏昭宁已经这事考虑得周全,但她却没有想到婚事的前提就是她自己。
苏敬正皱眉望向苏昭宁。
长女的话不无道理。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三个丫头长相都不如大哥的次女,性情上面也不如大哥的长女,但是就像苏昭宁说的,得过圣上赞赏的姑娘,要嫁个好人家也还不难。
说起来,倒是那次女更不争气一些。嫁个次女,还得赔上个长女!
真是个赔钱货!
苏敬正想到这,倒是看苏昭宁顺眼了几分。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周夫人那边说了,除非姐妹共侍一夫,她才相信我们府上的诚意。”
“周夫人?”苏昭宁有个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礼部尚书府吧?白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性情,有了苏珍宜对周若谦的算计在先,说白氏对长安侯府还有好感,苏昭宁可不会相信。
但苏敬正的回答恰恰证实了她的预感。
“就是你珍宜妹妹的婆母。她说珍宜那桩婚事,闹得两家其实并不愉快。如今虽然你母亲是亲自上门与她相谈的柔惠婚事,但有了前车之鉴,她总是不太放心。所以姐妹共侍一夫是显示我们长安侯府的诚意。”苏敬正说这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帖之处。
听了这话的苏昭宁却心底满是自嘲的笑。
姐妹共侍一夫才能显示女方的诚意,那没有姐妹的京中女儿就都要留在闺中到老了?
这样的话,就是听听,都让人觉得可笑。
更让人耻笑的是,他们长安侯府不仅接受了这样的解释,而且还准备按着对方所说的去做。
苏昭宁望着面前的父亲,第一次想知道,他那脑袋里,除了儿子,还有什么。
“父亲这决定,大伯父同意了吗?”苏昭宁相信,这样丢脸的事情,长安侯爷是不会同意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她父亲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