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他需要静养,等他醒就带他回岚城了。”
范璇了然,“也行。”她想到什么,
又问:“对了,周声的审查结束了,身份也被扒了个八九不离十,昨晚闹这么大,媒体又都在现场,咱们这边还压吗?”
储钦白从周声脸上收回视线。
“不用管了,把控一下方向就好,不要让他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扯上关系。”
范璇点点头:“知道了。”
周声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上了不少事。
他就觉得自己睡了很漫长的一觉,睡到身体如同躺在一团棉花里,没有意识,没有思绪,更不会做梦。是一种虚无到仿佛真的不存在了的感觉。
真正有感知的那一刻,脑子有些混乱。
一时觉得自己站在过去古旧的长街,黄包车和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时又发现,疮痍难复,到处都是战火的颓败和焦黑。
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
周声一步步,走马观花,如同重新走过一遭。
他见完了所有亲人,也看请了很多记忆中已然模糊的脸,他最终停留在最后那一天。
热浪席卷而来的那一刻,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并不急促,很熟悉的声音。
是谁来着?
对,是储哥。
他剧组出事了。
想到这一点,内心一凛,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时间受不了白光的刺激,睁开不到一秒,又闭上,反复三四次,才彻底看清眼前的一切。
储钦白那张脸近在咫尺,周声看了会儿,第一句话就是:“长胡子了。”
声音几不可闻,又接一句:“还是很好看。”
储钦白伸手探上额头。
温柔:“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晕吗?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周声摇摇头。
看向窗外,现代都市盛景跃然眼前。
他还在这里,而一觉醒来,远处的屋顶和树影已是一片银装素裹,他躺的这个地方,很像是医院。
“我到底怎么了?”周声问。
储钦白干脆坐在床头,缓慢把人抱起来,安置在身前。
扯过被子把人裹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有余悸一般,“感染,急症,调养这么久,算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周声还在想是什么样的感染,听见这话,仰头扫过他下巴说:“解放前我身体其实还不错。”
“现在知道跟我抬杠了?”储钦白低头挨了挨他额头,“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周声眨眨眼,带着疲累下的柔和,靠着他半闭眼,“这么严重?”
“嗯,吐了好多血。”
周声倒是记得这个,也回忆起了当时储钦白恐惧的目光。
补偿般伸手抱住他的腰,“抱歉,吓到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以后不许逞能。”储钦白把人搂上来一点,“知道你做得到,但你对自己的身体要有更清晰的认识,以后我会每天亲自盯着你调理。”
周声笑了一声,“这么麻烦。我这人还算是很听话的。”
“我看未必,以后都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