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在香江过得像个疯癫的乞丐,语无伦次,居无定所,流落街头。
一天,老友薛觉先的徒弟在街上偶遇他,把他带回家见薛觉先。
薛觉先家里二楼。
疯疯癫癫的十三郎坐在沙发上,听到留声机播放的自己从前编的戏时,恢复了清醒,仿佛被短暂地唤回人间。
薛觉先叹气道:“十三,我现在看见你这样子,心里真不舒服。”
“你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呀。做人不用看得太清楚啊,过得去就算了。你想看清楚点,就看有镜片这一面,对不对?你要看不下去,就看没玻璃这边。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那是很痛苦的。”
“我经常洗,洗心!做人最要紧的是心干净就行了。你去给我放一缸水,我喝一口水就够了。”
与老友短暂相聚后,十三郎跑了。
薛觉先让徒弟告诉其他弟子,以后看到十三叔,手上有钱就给他点照顾照顾他,告诉茶楼老板,以后十三去喝茶就记他账上。
东方传媒放映厅倒数第二排,一名工作人员低声赞叹:“他这朋友真是有情有义啊。”
坐在最边上的女生点点头,“前面说了嘛。薛觉先唱大仁大义之戏,十三郎写有情有义之词。”
同事缓缓点头,眉头微皱问道:“不过,我有点看不明白了。这片要说什么?高尚品格吗?”
女生摸了摸下巴,“疯是病于外,承受不住这个世界的样子。十三郎与世界的观念不同,又没有世界强大,所以陷入了疯癫的状态,或者说主动进去的吧。他自己也说嘛,他觉得没必要看得那么清楚。听到自己以前的大仁大义有情有义之词,短暂回到人世间。我猜,接下来应该就要说他这位天才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了。”
“哎,观念不同,弱者就是疯……好心痛。”
“我猜的,继续看吧。”
“嗯。”
……
后来,十三郎继续流浪街头,但手里多了一幅画。
在外人看来,那是一张普通的纸,除了右上角写着“雪山白凤凰”五个字,一片雪白。
旁人笑他痴傻。
却有一位小乞丐能看到这只凤凰。
可惜,小乞丐年幼,未经世事,只能看到,却不能理解他。只是初心地契合,而非真正的懂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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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薛觉先,也称不上知己,只是好友而已。
十三郎依旧孤独地、疯疯癫癫地活在世上。
日复一日。
终于,真正懂他的人来到了他的世界。
这天,十三郎在莲香茶楼喝茶。
隔壁桌的客人用激将法,请老板告诉十三郎,如果十三郎能填出这首曲子,他就亲自出来敬三杯酒,否则就知难而退,滚得远远的。
十三郎不屑地接过本子,“什么曲子那么了不起,夫子面前卖文章。”
十三郎吐了口痰,对着屏风一顿嘲讽后,拿起本子,唱出上面的曲子,“相见若似梦,自从别去匆匆。此刻再重逢,咫尺隔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