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确实可以自证,但是如果自证后,这些人还是一直反复逼迫他再次自证,难不成他日后要为了让这些本就不相信他的人相信他半点,就一直循环地折磨自己举证吗?
倘若受害者都要自证己身无罪,这人间得有多么荒诞。
“考引作废,不过是错过今年的府试,就这般尔等都不愿,还开口闭口就是让该学子剥夺终身科举资格。”
“尔等不过如此矣”,县令大人无奈叹道,“难怪我县今年的案首是六岁稚童,均因尔等无才无德也。”
他这番话说完,底下的学子们其实依然不服气,只是面上不敢再公然叫板了。
见他们脸上毫无悔意,县令、县丞、县尉、主簿均摇了摇头。
随即,县令大人下令让人找出秦朝宁的五场县试考卷,同时找出闹事凶的几名学子的考卷,让衙役一同在县衙大门的告示牌上贴出。
他还特意申明道:此考卷要在告示牌上贴足一年,以作警醒!而县衙会另打一架告示牌用于日常张贴告示。
听罢,秦朝宁霎时瞪大了双眸:“!”
这……好生促狭的法子!
那几名学子一脸茫然:“??”
他们此刻还没想明白这般张贴一年意味着什么,只是不理解县令的做法。
这之后,他们这些学子就被赶出了县衙。
县令没有当场惩戒他们,但是口头警告了他们若是再犯,在县衙这里就不仅仅是作废考引,让他们慎重且约束自己。
等所有人都出来了,他们这些闹事的学子们与东篱书院的几人就站在在县衙大门前,泾渭分明地呆在不同的方位。
抬头看过去,那些人的神色颇为阴阳怪气,还在小声嘀咕着,各种酸话层出不穷。
他们的眼神看向东篱书院的几人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可把东篱书院举试班甲乙班的几人气得不轻。
见此,秦朝宁即刻给几位师兄顺气道,“师兄们莫要搭理他们,咱们书院的定会比他们考得好的!”
“真是倒霉,我等且当作被狗咬了。”他们小声骂道。
人多了不起哦!!
因为东篱书院的他们之前压根没来得及看榜纸,现在除秦朝宁以外还有六人未得知自己的县试结果。所以,现在再生气,他们也得继续等待新的榜纸重新贴出。
幸好,衙役们的速度很快,那些考卷和榜纸都很快地张贴出来了。
不过,秦朝宁等人还是挤不进去。
这下,他们都有点怀疑那些人是故意挡着他们不让他们过去了的。
为了避免产生肢体冲突,他们几人只好继续忍着,站在一旁再等等。
片刻后,只听见前面闹事的学子惊呼道,“不可能!——怎会如此?”
“吾等亦不信当真有神童也”,有人同时起哄道。
“所以兄台愿意以考引与科举资格作为前提,去击鼓鸣冤么?”
……
这些话传过来,秦朝宁无奈地微微轻叹一声,小脸蛋有一点儿发愁。
他就知道,不相信的人,到最后都会不信的,怎么举证都无用。
不过,他打定主意不会奉陪他们,把自己卷进举证的怪圈的。
他们若是能够以自己的考引,科举资格为凭,去县令大人那边再次提出异议,他还敬他们是个君子。
眼下,不过道德绑架尔。
在告示牌前,华风书院的几人同样看完了秦朝宁的答卷,这让他们的神色均十分难看。
其中一人问卢忠贤道,“卢兄,现下我等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就让他这个垂髫小童夺了你的案首之名?”另一人着急追问道。
还有人迫不及待口头上按下罪名,“卢兄之大才,我等可是亲眼所见。那小子的考卷,还不知何人抓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