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临邛先醒来,居然发现玉卮正搂着自己,正要一掌将她轰到天边,却见自己的手臂非常主动地压在对方的腰上,小手拳起,用力拽着衣服十分眷恋的模样。临邛先是一诧,马上发现脖子之下是玉卮的胳膊,她就这样又枕又抱着对方熟睡了一晚。
临邛面上发烫,悄悄撤了手和脑袋,玉卮还是被她的动作扰醒了。
“醒这么早?”玉卮刚醒,眯着眼,说话的声音有点儿飘,“你还没变回去?”
临邛坐起身来,目光略过玉卮,望向别的地方:“一眼也看出来了,还这样。”
“奇了怪了。”玉卮道,“究竟要怎样才能恢复?我受的伤似乎也没点儿动静,依旧乏力疲惫。莫非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大地震荡,房屋倾斜。两人迅速出屋,却见黄沙之上卷起一道飓风。这飓风却含着强大的鬼气,慢慢变作巨大的人形,竟是临邛的模样!
两人都看得傻眼,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变成我的样子?”临邛不解又有些嫌弃。
“危险!”玉卮大喝一声,抱起临邛就跑。那人形飓风一掌掀过来将小屋倚靠的巨石炸了个粉碎,碎石喷入空中,来势无比强劲,犹如万支利箭形成漫天箭网。玉卮紧紧将临邛护在怀中,弓腰缩肩,硬生生用后背挡下了碎石。
这两日她休息不少,伤情却未见好转。虽然伤势不轻,但以她的能力不出一天也能恢复大半。可现下不仅没能恢复丝毫,反而伤势有加重态势。这番再提气,又以肉身挡了碎石,玉卮只觉得头昏眼花脚底注铅,膝盖一软便和临邛一同扭摔了出去。
“贼奴!你死了没?”临邛刚回过神,便语气有些急地询问道。
玉卮便是以啃泥的方式面朝下摔倒的,临邛拎着她的后脖子将她脑袋提起来,转回来的是一张满脸是沙的生无可恋脸:“多谢鬼王惦记,要不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临邛这才意识到玉卮被当做肉垫了,急忙挪开身子,将她扶起来。
身后的飓风紧追不舍,玉卮已经没有丝毫气力,临邛这一副幼童模样也实在拉不动她。
那团飓风变得更大,不仅借了临邛的外形,更是穿上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战甲,连手中拿的长-枪都如出一辙。
长袖灌风,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这紧要关头临邛却被什么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定定地站在原地也不动弹。
玉卮快要被刮飞了,扒着枯木枯草冲临邛喊道:“鬼王!你怎么傻了!”
临邛迎着大风,望着那团可怕的事物,如此险境她居然愣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玉卮在身后怎么吼叫她都立于大风之中动也不动。
“喂!”眼见飓风的长-枪就要刺过来,玉卮咬牙重新站了起来,冲上前去就要将临邛拽走。
“我明白了。”
在玉卮抱起临邛的那一瞬间临邛终于从梦中惊醒似的突然开口道:“我明白了。”
玉卮抱着她没命地逃窜:“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
“那就是我。”临邛指着飓风的方向,“我的模样,我的兵器,甚至这整个荒漠都是我长大的地方。小时候我曾经被毒蝎蛰伤,也曾离家出走躲在枯木之中……这幻境都是我的记忆。造幻境的人便是偷了我的鬼气以支撑整个镜像,难怪涣散的鬼气始终无法回拢,甚至流失更多。”
玉卮被她这一提醒,倒是觉得句句在理。
临邛在玉卮怀中扭身,趴到她肩头,直视飓风,问道:“我的白骨鞭呢?”
“我腰上挂着呢。”
“你还能动弹吗?”
玉卮怒道:“你当是谁抱着你逃命呢!”
“那便好!”临邛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抽了她腰间的白骨鞭,用力一脚蹬在她的肩头,整个人凌空而起。
玉卮正纳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忽然手臂一痛,整个人被白骨鞭提了起来。
临邛握着白骨鞭,将玉卮甩向飓风中心!
玉卮在半空被吹得魂不附体七零八落,想要张口骂那逆天违理的鬼王,一开口大风狂沙便不客气地往她嘴里灌,直灌得五官挪位,哪里还有空闲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