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带上眼镜,在电视机下的盒子里翻出一瓶酒精:“每隔半小时测一次体温,过一小时看看退烧没有,没有的话先擦点酒精,如果今天上午还没退,就带着小时上医院输水。”
江运一一记下。
“对了,在给小时多喝点水,别脱水了。”
江奶奶交代得很周全,她吃完饭还打了盆水端到江运旁边儿:“给人擦擦,有事儿来找我。”
江运端着盆的手一顿:“您老今天不出摊啊?”
然后他就被江美丽指着脑门瞪了一眼:“小时发着烧呢,我能放心吗?!”
江运:“……我好像是您亲孙子吧?”
“别搁着给我瞎吵吵,你当时生病我连觉都没敢睡!赶紧进屋看着点儿!”江奶奶拿报纸敲了他一下。
许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饭了。
“这都快两点了,终于醒了,”江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熟练地抬起许时胳膊,往里面夹上体温计,“可吓坏我了,睡这么熟啊学霸?”
许时脑子有点懵懵的,差不多过了十几秒,才点点头:“我退烧了吗?”
江运笑一声,把他额头上毛巾拿下来,又换了一条,嘴里还轻声念叨着:“退了,马上就好了。”
他用手背贴了贴许时脸侧,温度又比上午降下来点。
上午那会儿可把江运吓坏了。
本来吃了退烧药,过了几小时温度降下来,就江运吃个早饭的功夫,又烧起来了。
把江运吓得,就差驮着江美丽过来了。
还是江奶奶一旁指导着,江运用酒精给人物理降温了一下,又用毛巾敷了一会儿,期间把许时喊起来又吃了一次药,喝了好几次水,温度才算是稳定下来。
不过他本人可能没太多意识。
“还好,”江运掐着点把温度计拿出来,放灯下面照着,“终于稳定下来了,37度。”
许时听到,曲了曲腿:“可以把被子拿开了吗?”
“不行,”江运干脆利落否决,“等你什么时候彻底退烧再说。”
他说完又把人塞了塞,然后就发现许时脸又红了,他紧忙上前查看,不料被许时躲开。
“怎么了?又难受了?”
江运着急问。
许时看了眼他,想说什么又停下,最终闭上眼睛:“可…可我…”
江运怕听不到许时说什么,靠近去听,几乎耳朵都快贴着他的嘴唇了。
但还是有一定距离。
许时深吸一口气,吐出剩下几个字:“……我想去…厕所。”
“……”
江运身形一僵,整个人都要裂开了,直到许时挣扎着用小腿踢了他一下,才慌乱起身让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