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刚抱怨完,就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朱由检回头,骆养性上前一步揽着朱由检的肩头道:“我一直以为五哥是我们风月中人的翘楚,只是今晚这一幕,唉,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风月翘楚竟还没我看的清楚。”
朱由检看着突然出现的骆养性道:“你从哪冒出来的?我原来只知道你喜欢偷窥,什么时候又养成偷听的癖好了?没听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骆养性松开朱由检的肩膀,撇了撇嘴道:“若不是看不下去了,谁愿意在这看你们打情骂俏的?我这是来指点指点你这迷途的羔羊。”
“哦?愿闻高见。”,朱由检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道。
“还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也就是你没看明白罢了,这事情的起因分明是女儿家拈酸吃醋,没见锦绣姑娘拿着那徐家小姐徐茗儿的帖子踌躇不前吗?那是在犹豫,想着要不要送给你呢。送吧,又怕你和徐小姐发生点什么,不送吧又失了礼数,换作你是送还是不送呢?”,骆养性看着朱由检问道。
朱由检想了半天才道:“这个嘛?换作是我也确实让我挺为难的,不过我们大明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还是我这么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少又有为的翩翩公子?若是让我一夫一妻,不知要害多少女子伤心欲绝。”
骆养性见朱由检夸起自己来毫不谦虚,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道:“五哥你不仅觉悟高,脸皮还厚,怪不得这么受小姑娘喜欢。”
朱由检不屑的道:“小爷受欢迎与你说的那些原因无关,全是仰仗小爷出类拔萃的相貌和才华,还有什么高见赶紧说,小爷这些显而易见的优点就不用你多加赘述了。”
骆养性背着双手像个教书先生一般在朱由检面前来回踱着步子娓娓地道:“这女人啊,都喜欢些形式,你把那些推拉试探一律抛开,挑几件御泥坊最贵的胭脂水粉,然后悄摸的出现在她跟前,当她回眸看你时,从背后把那些胭脂水粉拿到她眼前,再说几句情话,咳咳,当然了,能吟诗作赋就更好了,不过我是没那本事,这样那些女人就会娇滴滴的从了你了。”
朱由检笑着道:“你说的这些是谁教你拿来哄骗窑子里的姐们儿的吧?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收你的胭脂水粉?嗯,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这谈情说爱的,是要有一点仪式感。”,朱由检听了骆养性的话让他想起了后世那些各种各样的花式求婚,女孩子喜欢的不就是浪漫和仪式感吗?
一听朱由检不以为然,骆养性顿时急了,好不容易有次能在他面前说教的机会,那还能不好好炫耀一下,于是道:“正经人家的女子不喜欢胭脂水粉这些俗套的东西,你换成一些花花草草、诗集画卷不就好了吗?”
朱由检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本公子还是用不到,以本公子的实力都是女孩子倒贴过来,哪里会出现需要本
公子主动去追求的女子?”
“嘁,但愿以你的实力以后别再出现这种把人家姑娘惹哭又不知道怎么哄的场面。”骆养性见朱由检仍然死鸭子嘴硬,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就走,“这几天训练可把本少爷累的不轻,回去睡觉了。”
骆养性也走了,小院的门口只剩朱由检一人在那里傻愣愣的站着,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却在琢磨着骆养性的话。
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在门口又耽搁了许久,夜已微凉,一阵风吹过,虽然裹着个袍子朱由检还是打了个哆嗦,此时他也没了逛园子的兴致。这耗费许久才出了院门不过两步,朱由检摇了摇头便折身回了屋子,脱了衣裳朝床上躺去。
白日睡得太多,朱由检一时难以入眠,索性就睁着眼睛躺在那里想着来到大明后发生的许多事情,这一路用实力碾压下来确实感觉很爽。前世的时候好玩的东西太多,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些别的,现在娱乐匮乏,想用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陶冶一下兴趣,除了滑板,其他的只能靠想象力去脑补了。
想着想着朱由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日,从清晨开始,好似整个京城无论达官贵胄还是平民百姓,仿佛都知道有重要事情要发生,所有人好像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方才过午,只见一顶双人抬的小轿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首辅方大人的门前,一个身着米白色儒衫,胸前绣了一幅墨竹,头戴黄白相间方巾的青年从轿中走了出来。
那人下了轿,右手一摆,刷的一声打开一柄折扇,施施然的朝方府大门而去,这人右手折扇不停,左手扣响了门环,很快,方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门房见门口这人很是面生,此前虽未曾见过,但见这人气质不俗,门房也不敢太过造次,便开口问道:“请问阁下何事?”
那人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道:“在下乃是方兄在国子监的同窗,多日不见方兄,今日书院的先生命我来请方兄到国子监一见,所以特来府上相请。”
“我们老爷说了,这段时间少爷不能出门,请回吧。”,说完门房就欲关门,听闻这人只是个国子监的生员,门房的头立刻昂了起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那人连忙伸手阻止道:“且慢,既然方兄不便出门,可否让在下进去与方兄说几句话?还望阁下通传一声?此事事涉国子监,连祭酒大人也很是关心,如此回去在下实在难以交差,免不了还要祭酒大人找到方首辅,如此一来岂不是给阁下徒惹麻烦?”
门房一听这人说的煞有介事,心下觉得此人说的不无道理,老爷也只是交代少爷不许离开府门半步,但并没有说少爷不许见人,万一自己自作主张不让见,到时候耽误了什么事情,国子监祭酒找到自家老爷反倒是他的过失,于是门房对着这青年儒生道:“你且等着,我进去通传。”,说完,门房先关了门然后转身朝里面走去
。
不多时,方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门房朝着外面道:“进来吧,我家少爷有请。”
那青年儒生面色一喜,手上折扇挽了个花,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朝里面走去。
这儒生不是别人,正是雄鸡帮的首席武师胡宝。
门房一路领着胡宝来到了方世鸿的房门前,门虽开着,胡宝还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出方世鸿“请进”的声音,胡宝才迈步进去。
进了房,胡宝就见方世鸿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这是胡宝第一次见到方世鸿,便多打量了几眼,许是被关在府中时日久了,方世鸿的面色颇为憔悴。
此时方世鸿也在看着进来这人,门房通报来人是他国子监的同窗,虽然方世鸿学堂去的不多,但他也可以确认此前并未在国子监见过此人,于是方世鸿疑惑的开口问道:“不知兄台是?”
胡宝道:“方兄乃是我们国子监的风云人物,在下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此次幸得赵司业垂青,在下才有此机缘得见方兄真容,甚幸,甚幸啊,哈哈哈……”,见方世鸿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胡宝连忙继续解释道:“忘了介绍了,在下古月宝,不过是国子监的一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或许方兄未曾听过在下的名字也属正常。我与莫声白莫兄常在一起饮酒作诗,曾听莫兄吟诵过方兄的那首《杏帘在望》的诗作,在下是佩服之至啊。”
“原来是声白的朋友,失敬失敬。”,方世鸿听这人一通吹嘘,心里是十分的受用,不过他嘴上说着失敬,但却丝毫没有恭敬的样子,客套完后方世鸿接着问道:“不知古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胡宝道:“此次本是沈先生和赵先生命在下前来请方兄前往国子监一行,只是听闻方大人禁止方兄出门,在下只好将两位先生的话转达给方兄了。国子监此次准备刊印一本诗集,这诗集是准备将万历年间所有国子监的精品诗作刊印进去,其中便有方兄那首《杏帘在望》,此外还有一些诗集刊印出版的具体事宜要与方兄相商,只是既然方兄不方便出门也就只能作罢了。”
方世鸿听此一说,心下颇为意动,这刊印诗集可是好事,只要能将署了他名字的诗作刊印到诗集上,不管是不是他作的诗,都将是他扬名的机会。既然诗都刊印了,至于商量什么具体细节事宜,去不了也就去不了了吧,算不得什么遗憾。
胡宝见方世鸿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些谱,接着唉声叹气的道:“唉,不过在下没想到方兄竟出不了门,另有一事方兄不能参与其中实在是可惜啊,可惜,方兄可是犯了什么过错被方大人禁足府中?若有可能,不如在下陪同方兄一道去向方大人求个情,方兄讨个饶便出门走上一遭。刊印诗集的事宜方兄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只是那另一事若是少了方兄,实在是一大憾事啊,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