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帘的白色祥云纹路,他甚至已经想不起唐敏雪的笑容了,脑海中浮现的只有这辈子许家人的殷殷关切,敦敦教诲。
甚至是许泽礼这个深井冰,在他的脑海中都是割舍不掉的存在。
迄今为止,他都不曾看透许泽礼的目的。
最初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家产,可是为了家产,他完全可以将自己养成纨绔子弟,但是他不是,一切皆按照标准的世家子弟来培养的。
不管是规矩,还是读书识字,又或者是道德品德,皆是他用心教之。也正是这般,使得许泽平对这个深井冰是爱恨交织。
许泽平微微叹息,不管是如何,他至今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学习,争取能够考中进士。。。。或许只有站的够高,才能够看清许泽礼的真正目的。
“平平,平平,大哥要出发。。。。。”你要不要送送?
许泽柔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许泽礼拦住了,“小孩子觉多,小柔你就让他继续睡会儿,反正也不是去府城,县城打个转也就回来了。”
许泽柔看着大哥如沐春风的笑容,头一次觉得大哥对老幺也不是那么的坏。
二月薄雾寒峭,晨风刮来,只觉得一阵寒意。
“阿奶,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懂得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许泽礼将手上揣着的汤婆子塞到许唐氏的手里,嘱咐的说道:“今早寒风冻得刺骨,您回屋睡觉去,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许泽礼这话说得到不假,许唐氏已经六十又五了,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高龄了。且许唐氏早些年生产也伤过身子,随着年纪越大,这两年身体也是越发的孱弱了。
许泽礼记得阿奶上辈子是自己中举消息抵达清水镇时,在喜悦中离世的,这么一算。。。。许泽礼只觉的时间也是飞快的。
上一世自己十二岁考中童生,十五岁考中秀才,十八岁中的举。
二十五高中进士。
他哪一年非正科,而是恩科,圣上六十大寿开恩科!
许唐氏想要反驳,被搭茬的许松山一同推了进去:"阿娘,礼儿说的极是,你快些进去,莫要冻坏了身子。"
许唐氏握住许松山的手腕:“礼儿我倒是不担心,他的身子壮如牛,我是担心你的身子,若非礼儿年纪太小了,我都不想你跟过去。”
“放心吧,阿娘,县城那边的客栈,礼儿早早的同他的同窗预定好了。”许松山拍了拍许唐氏的手背,“至于防寒这一块,我将大哥他寄过来的大氅都备好了,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薄雾朦胧中,在许家众人的送别中,大虎驾着马车一骑绝尘。
许泽平模模糊糊中,只觉得听到了阿姐的叫唤他的声音,只不过被窝太过于暖和,架不住周公的诱惑,他翻了个身子又继续沉醉在了睡梦中。
等到他清醒之时,已是卯时二刻,门外已经传来了吉祥的叫喊声:“平少爷,该起床洗漱了。”
吉祥是前两年买来的少年,平日里就是跟着许松山跑上跑下,然后给伺候许家的黑马。
现如今许松山跟着许泽礼去了县城,就将他留了下来,这些天也将由他送许泽平去柳先生哪里读书。
“昂,我起来了。”
许泽平应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