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以前,甚至在自己通脉大成之前,遇到这样真正的二代,或许还真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安慰自己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冲看到周青低着头,暂时没有说话,还以为对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知道怕了,他坐在玉床上,重新把折扇打开,扇面山河万里,锦绣天成,他轻摇折扇,姿态从容,道:“周落云派人来,让我招呼招呼你。
”
“本来你这样的无名小卒,我是不屑动手的。
不过修炼出关,闲来无事,正好就耍一耍,逗一逗乐,解一解闷。
”
对周青来讲,干扰修炼的阻道大事,在眼前云淮张氏的嫡系子弟的心中,却只是来了兴趣进行斗鸡、斗蟋蟀一般,是个逗趣解闷的调子。
张冲继续摇着折扇,俊朗的面容在不远处的泉水映照下,浮现出一种猫戏老鼠的戏谑,道:“所以啊,我还是喜欢你刚进门时候的桀骜不驯,不要怂。
”
“继续。
”
“嘻嘻。
”
娇艳的女子紫鹃一听,重新坐下,来到张冲跟前,捂嘴轻笑,少爷还是有一点幽默的。
周青站在门前,看向满脸戏虐的张冲,以及笑得花枝乱颤的娇艳女子,耳边回荡着刚才的话语。
神情和话语,都透着一股子的不屑和高高在上。
对于主动扰人修炼,他们不认为自己无事生非,仗势欺人,而觉得理所应该,本该如此。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他面容越来越冰冷,内气却仿佛裹住不再压抑的怒火,原本的那一道贯通的殷红飞快扩张,如火如血的颜色渲染开来,看上去几乎要燃烧。
猛地一看,骨骼映在红光里,染上一层胭脂色,像极了即将进入到熊熊火炭中的铁块。
到此刻,周青已确定,自己在丙六精舍所想的冲击洗髓的契机近在眼前,他看向对面的一男一女,眼瞳中闪着寒芒,道:“两个小丑,倒是一唱一和,非常般配。
”
周青先伸出一只手,指向在玉床上蜷缩着腿的娇艳女子,道:“跟的人不行,以后不会有好下场。
”
“至于你,张冲。
”
周青目视张冲,言语如刀似剑,道:“不过是个顶着云淮张氏名头,其实是个只会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纨绔而已。
”
“在云淮张氏的年轻一辈里,你不够看。
”
“不然的话,为何常在这青云苑逗留?”
云淮张氏中真正的天才,会在自己族地,有族中长辈悉心指点,并定期检查修炼进度。
最优秀的一波子弟,世家通常管地很严。
听到这样的话,张冲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不见,他脸色铁青,面容少见地有一种狰狞。
张冲身边的侍女紫鹃一下子跳了起来,卷起一阵香风,冲向周青,娇艳的玉颜上浮现出如网般的黑青。
她知道,刚才的话刺到了自家少爷的痛处。
在云淮张氏族中的年轻一辈中,张冲属中上,离最优秀的一直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