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然站在两人身后,口气严肃:“琳琅、阿灼,这灯会上人多,小心一些万不可走散了。”
“知道了,我们快点过去吧。”琳琅笑着应道,刚刚的危险好似都忘了,这会儿又活蹦乱跳起来。
一起进了街,阿灼便被两旁挂着的花灯吸引了心思,她边走边看,心情似乎很是兴奋。
三人在人流中前行,阿灼看着身旁的人换了一轮又是一轮,几人相视一眼,眼中流露的意思不明觉已,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太适合再赏花灯,几人朝人群稀少处走去,半盏茶的时间,三人走到了一条丁字路口。
阿灼晃眼一看,前面数十米的院子处透着一片红光,忙对琳琅问道:“表姐可知道前方那处红院子是何地?”
琳琅望着前方透着红光的高楼大院,她可是一直想约着小姐妹去求签,只是她娘管她严,整日里不让她出门,今日若不是约了阿灼,她还真出不来,笑笑道:“阿灼,这你不知道了吧,那可是我们上京最为出名的月老庙了,我可听说许多人家的小姐都来这儿求姻缘呢。”说完,便拉着阿灼往月老庙跑去。
杨修然在身后连忙跟了上去。
阿灼一进月老庙,果然热闹非凡。大多在这里的都是姑娘家许多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大家闺秀趁着今日祭灶节都来此求姻缘。不过也有些特殊的,一些男子陪着女子前来,一猜就是小情人来此求姻缘的,亦或许他们这样的,凑巧路过,就一同伴着进来了。
阿灼走近了庙里的大堂处,只见几个柱子上的楹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她想起她的前世,她与那个人应该从未注定过,既无得到,又无失去。
月老庙旁的一棵大树边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算卦的在摆着摊子,每个摊前都排了不少人。
阿灼感觉些许无聊,旁边的琳琅按耐不住了,她早前就想来这月老庙求姻缘,这会儿瞅了瞅几个摊子,只有一个挂着白胡子、一身仙风道骨味的老头子面前比较冷清。
琳琅满含春意,便拉着阿灼走了上去。
老道士一见琳琅与阿灼坐下了,便问道:“姑娘是来求姻缘?”
阿灼看了表姐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表姐,还是别算了。”
老道士在这坐了一晚上,也没等来几个人,好不容易等来两个人,怎么能让她们跑了,微微笑道:“世人皆想求段好姻缘,姑娘难道不想吗?看姑娘这面相,应遇到过一段求而不得的姻缘,此人并非你的良配,姑娘的面相乃大富大贵之命,不消一年,姑娘定会和良人婚配。”
阿灼听着老道士的话,心中一颤,这人前面确实说对了,她前一世不就是求而不得且为之痴迷,只不过后半部分,她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不消一年,定会知晓。
琳琅这儿看着算卦的给她表妹算了算,她也就弄明白一句话,这人讲阿灼妹妹一年内就会有婚配,心里痒了痒,她可比表妹大上几个月呢,看向老道士,示意让她给自己卜一卜。
老道士看着她先前卜卦的这个姑娘,这个女子生是富贵之命,命里强求,有上一劫,但她命里却还会出现一名天字头的贵人,他心底一抖,在心中又重新算了,却发现那个强求之劫若隐若现,他隐晦的看了眼这个姑娘,尚还年幼,却能看出以后的天姿国色。
只看到另一个姑娘,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似有些不耐之意,他转了转念头,把阿灼的卦抛之脑后,替琳琅算起了姻缘。
老道士同样让琳琅在一张纸上写上了自己的生辰,随便掐指便算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身子一怔,盯着琳琅片刻,今日的两个姑娘命格都非常的好,先且不说前面那位奇怪的命格,这位姑娘,日后会处在极其尊贵的位置,天生凤命,贵不可言,如今虽并未崭露头角,但很快就会如涅槃般,一飞冲天,他顿了顿,想了个委婉的说法,道:“姑娘天生命格尊贵,姻缘不必强求,求不得,必自来。”伸手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不再言语。
琳琅听着老道士的话,这是讲的什么?怎么说的几句,她就没有听懂的,还想再问问老道士几句,只见他已抬手叫起后面的人了,心里虽存着不甘心,但也别无她法,让身后的丫鬟给了几两银子便离开了。
从月老庙出来之后,琳琅因着先前那道士的话,也无心情再逛灯会了,跟阿灼说了几句,见阿灼也有些乏了,便提出早些回去了。
三人在侯府大门处道了别,琳琅和杨修然便在坐着马车回去了。
入夜十分,杨修然躺着床榻上,想着今日见到的表妹,雪白的小脸,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嫩的似是能掐的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面上虽还带着些婴儿肥,却仍能看得到日后的绝色容颜,说话声如黄莺出谷,软糯好听,又想着在那月老庙中那老道士的话语,一年之内必会觅得良人婚配,他想,或许他也该跟他爹娘说说他的婚事了,他既对表妹心存着那份心思,那么他定要将表妹娶回府里。
这么想着,思来过去,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话说阿灼这里,今日在月老庙那道士的话,也让她有些心惊,求而不得,这辈子她定不会再“求而不得”,这辈子一早她便离的那人远远的,到了年龄,她便让祖母替她寻个人,她也喜欢的那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如此向往的生活,她想着如今府里的这般情形,她便觉得头疼,一个继母,一个庶妹,还有一个不明所以的爹爹,她庆幸还有个护她如宝贝的祖母、哥哥,他们两个人阿灼也觉得甚感欣慰。
她想,为了那般,她也许甘愿不择手段。
这个夜里,还有一个人,什么都未想,气呼呼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