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容与随遇而安惯了,死人堆里、满是骷髅的无限流副本里都睡过,一张软榻足够让他一夜好眠。
时容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雪白的衣袍和墨色的发垂在榻上,似纸与墨交融。
他一边穿外袍,一边问系统:“这绛雪峰的雪怎么还在下,我记得山下也没下雪,主峰也没下雪,偏偏这里下。”
系统似乎在翻找原文,过了一会儿才道:“妄虚宗五山十峰,每座山都有不同的光景,四座山的四季是固定的,而主峰才有四季更迭。”
时容与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难怪,那我这运气挺不好的,又被封灵力,又挨冻的。”
系统总觉得时容与说这话,又是想作妖,果然听见那人慢悠悠的又添了一句:“低温补贴申请一下啊,洞两。”
系统:“……”
一天天的,烦死了!
时容与浅笑着调侃完系统,正想着幻化成澍清的模样去寻梁郁,路过窗子边却瞥见了雪地里那抹坚韧的身影。
小小的身子又被大雪覆盖,墨发与羽睫上都堆满了雪,好似冰雪堆砌出来的人,风一吹就散了,偏偏这小崽子的气质着实冷硬,生生将这份脆弱感从他身上割离。
时容与皱起了眉头。
他这便宜徒弟一大早跑到他门口跪着做什么?
时容与之前一直研究了澍清有关的剧情,没有研究反派师尊,只记得怀瑾仙尊虐待梁郁,导致男主对师尊十分痛恨,而澍清便是负责给男主温暖,算是对照组,有了这明显的对待,男主也就对白月光格外依赖。
至于反派师尊具体怎么虐待男主,他倒是没兴趣研究。
“洞两,这个剧情是什么?”
系统又开始翻剧情:“让我找找……噢,反派师尊每月有一日会带着男主去后山,断他的经脉,放他的血,把他的灵力都引出体外,甚至……甚至毁掉他的修行,总之就是虐待他……”
时容与一脸的一言难尽:“这反派师尊是心理扭曲吗?”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门,门外的风裹挟着雪吹到了时容与的脸上,在墨发上也添了一层雪色。
透过重重风雪,他与梁郁在漫天大雪中对上了视线。
梁郁眼底那一闪而过憎恨格外明显,像是山林间蛰伏的狼,只等时机成熟,将猎物一口咬死。
时容与不以为然的走到了梁郁面前,等了一会儿,冷声道:“怎么,连师尊都不叫了?”
梁郁垂眸,敛下眼底对时容与的厌恶,抿着唇道:“师尊。”
时容与笑了一声:“你这不情不愿的模样,倒像是我逼你似的。”
梁郁低着声音道:“没有。”
才怪,逼着他喊师尊还要把自己说的有多清高。
时容与才不管梁郁心里有多嘀咕,鞋尖踢了踢小崽子的膝盖:“站起来,自己走,还要为师扶你不成?”
梁郁低着头,看着时容与的鞋尖碰到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缓缓站起身,一眼没看时容与,一瘸一拐的朝后山走去。
绛雪峰的后山更是一片茫茫的白,不似仙山,更似雪山,踩在地上反而松软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