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煎好后,羽树用厚厚的手帕垫着,将盛了满满一碗的药汤端进了主卧。
江华一早就闻到了苦涩的药味,看到羽树进门后便试图用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
“您慢些。”羽树三两步走上前,放下滚烫的瓷碗,扶着江华靠在床头坐好。
江华见他安置好自己又去端药,忙上忙下没个消停,忍不住道:“我的身体吃再多的药也是没用的,凭白让你辛苦罢了。”
羽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面不改色地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汤,吹一吹再放放凉,“这种话您也就对我说说了,要是让神威那家伙和小神乐听到了,非得跟您闹起来不可。”
听到一双儿女的名字,江华无奈地喝下了喂到嘴边的药。
“不要紧吗?”
“嗯?”羽树眨眨眼,稍微思考了下才明白江华指的是什么,“放心啦,刚刚那种货色就算是小神乐也能轻松揍十个。”
“唉……”江华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再多的话也不说了。
“您就是思虑过重了些。”羽树不紧不慢地一边喂药一边劝,“烙阳养不出娇弱的花,哪怕是只开在雨后的阳百合1也是在风雨中出芽抽苗的。”
“更何况神威和神乐本来就不是花,他们可是夜兔啊。”
江华看着桌上插在花瓶里红蕊白瓣的花朵,像是想到了什么温馨有趣的画面一样,嘴角染上一层虽浅却明朗的微笑。
“说的是呢……”但也正因为他们是夜兔,所以她才会担心啊,特别是神威那孩子……
羽树盯着自家养母喝完了一整碗的药,又倒了杯水给江华漱漱口,无比欣慰地道:“就算不能治病,养养身体总是好的。”
然后他从衣服兜里摸出一颗包装得十分好看的糖果,剥开糖纸直接塞进江华嘴里,“瞒着神威藏下来的好东西,您可别说漏嘴了。”
这糖果的确如羽树所说的是件好东西,入口即化甜度纯正,在物资匮乏的烙阳算得上是奢侈品了,哪怕羽树手里最多不过两颗——如果糖果够分的话,他也不会说出“瞒着神威”这样的话来——就是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嘴里还残留着的药汁苦涩瞬间被蜜桃的甜香掩盖,江华愕然的同时还有些无语。怎么搞得她像个被哄的小孩子一样?而且哄她的还是自家不到十岁的养子——虽然这孩子可能远不止十岁。
这刚刚还说到神威呢,羽树正准备端着碗离开主卧的时候,屋外兄妹俩的吵闹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都说了你别碍事。”
“要不是我帮忙,笨蛋大哥你今天晚上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啧,你这没大没小的臭丫头还能管到哥哥大人我头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