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棠像变戏法似的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箱子,拂去上头灰尘。
箱子里装满了徐闻柝亲手做的风筝。
只是风筝已经老化,有的已经破损,没法放了。
孟温棠说:“我一个没扔,都留着呢。”
徐闻柝望着那堆风筝,心中感慨万千。
两人一块坐在地上回忆往昔。
高中时孟温棠就在那张红木桌子上写作业,现在再看,桌面斑驳不堪掉了漆。太久没回来,房间许多东西都易了主。曾经她在桌上刻的物理公式被涂去,边上画着滑稽的猪头。
徐闻柝调侃道:“我可算知道你堂弟为什么考不上高中了。”
高中时的孟温棠刻苦努力,再加上有徐闻柝的辅导,上的大学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
“走吧。”孟温棠牵着徐闻柝的手,环顾一番,只觉得眼睛酸酸的。“没有什么东西好带走的。”
孟俊住过孟温棠的房间,也将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扔了。为数不多和徐闻柝有关的也被岁月抹去痕迹。
最值得收藏的人已经在身边了。
他们在夜黑风高时离开。
“户口本给出去了?”老太太诘问着。
“给出去了。”
孟光贤已经做好了被老太太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
“活该你没出息,你一辈子都是废物,你那女儿也一样!都是等着吃软饭的东西!”
“可是阿棠是我唯一的女儿。俊俊是个男孩,可以自食其力。她一个女孩,现在要嫁人,你不但不担心她会不会被婆家欺负,还胳膊往外拐欺负家里人?”
“妈,你是不把我的女儿当孙女,还是一开始就不把我这个儿子当儿子,才一味地欺负我女儿?”
这是孟光贤第一次忤逆母亲。
这让他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如果自己早有这样的勇气,或许她就不会被折腾到死。
老太太拿起身边的不锈钢盆砸他,盆子落在地上,乒乒乓乓好一声闷响。
“不孝的东西你给我滚!”
离群四十六
徐闻柝喝了酒
不便开车,也不放心孟温棠开长途。
两人就近在镇子上找了个旅店住下,打算歇一晚再走。
旅馆下面是麻将室,楼下搓了一晚上的麻将。
徐闻柝打电话给前台,提醒打麻将的小声点,不然就换一家店住。
前台支支吾吾和他坦白,说楼下的都是老板朋友,她是新来的,怕扫了老板的兴,工作不保。
徐闻柝扶额叹气,想是时候要过问他那些酒店投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