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像是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告诉他们伙房里有热水,这才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小屋。
何意忙叫住他,淡笑:“这是我们一点小心意,接下来劳你费心照顾了,先前和赵夫郎说话时听他咳嗽了几声,夏日若是着了风寒最难受,可以喝些醋,小口小口咽下去会舒缓很多。”
他不觉得这位赵夫郎是没银子看病,亦或是什么其他原因,但最方便的法子他已经说了,如何做便是对方的事了。
回来时南灵微还笑何意吃的多,如今见着他拿几十文便笼络了大宝的心,便不得不感慨谢潇澜好福气。
偶尔他们不出去闲逛,便会让大宝做了他们那份三食,府城比镇上热闹,这几日也多了些瞧着面熟的书生,何意想着,南峪镇的学生估摸着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七月中旬时,府城各家客栈酒楼就已经客满,闲逛时还碰到了翟子桥等人,到底曾经是同窗,几人便买了些下酒菜到他们住的宅院一同吃。
翟子桥家中有些银钱,但提起在客栈久住不免还是觉得心疼银子,加之如今正是好时节,各家客栈都涨了价,看见他们的宅院便有些羡慕。
“谢兄,这里还有空屋吗?瞧着也是怪好的。”翟子桥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也想和学识最好的人同住。
他们选屋时倒是还有几间空的,却拿不准赵夫郎是怎么个意思,谢潇澜道:“那我回头帮你问问,若是觉得客栈不便温书,可来此处找我们。”
“如此便多谢了。”
除去下酒菜,大宝也开火帮他们做了几个热炒,酒虽是清酒,但耐不住喝的人上头,没一会的功夫就醉了。
翟子桥更是大倒苦水,说谢潇澜抛下他去华庭书院,说陈文总是狗狗祟祟,说何江总是趾高气昂……
总之也算是将梧桐书院不做人的给骂了个遍,没喝醉的何意都忍不住跟着拍手叫好。
他不爱喝酒,也讨厌别人喝多惹事,可瞧着这些书生总觉得有意思的很,当然,他旁边还坐着一个醉酒后偷偷牵着他手指的人。
最后当然是大宝帮忙把这些醉鬼赶到了空屋里,左右是夏日,不盖被褥也不会着凉,将他们带进去就没再多管。
何意则是小心哄着,才将谢潇澜带进屋里,刚准备喝口凉茶缓缓,身后便贴来一具燥热的躯体。
他何意义正言辞:“今日绝不可能!”
“为何?”谢醉鬼迷瞪着眼睛,歪着头问他,手指还不老实的去挑何意的腰带,当做有趣的东西似的拽着把玩。
“因为我讨厌醉鬼,醉鬼都没长着耳朵,所以快些去休息。”何意把他往床边带,却没瞧见他话音一落男人就亮起的眼。
他只觉得谢潇澜重,如何都拽不到床上,最后还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拽上床,当然也连带着他自己。
“潇澜,从我身上起开好不好?枕头在旁边,你去睡——谢潇澜!你个骗子!”
何意猛的将他推开,借着月光还能瞧见他羞耻到发红的脸颊,这个畜生居然装醉!
谢潇澜失笑,继续凑上前亲昵的抱住他:“你是如何知晓的?”
“……醉酒之人是无法如你一般精神的!”要不是骤然察觉到压迫感,他怕是真会被对方糊弄过去,然后被迷惑,被吃掉!
谢潇澜低声笑,笑声愉悦轻快,从胸膛处发出的震动也带的何意的心口跟着怦怦跳。
他就知道,今晚绝对无法善了。
翌日。
何意撑着酸疼的躯体茫然起身,在看到躺在一旁的人时愤愤踢了他小腿一脚,作势起身下地。
谢潇澜骤然醒来,一把拽住他手腕,嗓子沙哑:“去做什么?”
“我闻到醒酒药的味道了,想着去给你端一碗,你既然醒了便自己去。”他说着又躺了回去。
谢潇澜应了一声却并未起身,只是将手搭在何意身上,享受着此等清晨好时光。
之后他们便没再胡闹喝酒,加之临近考试,虽说各个在之前都有温书,四书五经诗词讲义也对答如流,可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生怕有自己理解不到的地方。
几人便每日都聚在一起温书,抽背检查。
何意趁着谢潇澜空闲时去了府城的济世堂,将齐老头给他的信封交给了管事,管事看过信后虽说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很是热情的接待了他。
“既是齐老开口,那谢夫郎无事便在此地歇息便是,若有用得着的地方随意使唤那些伙计即可,我会好声叮嘱他们。”管事笑声说着。
但很明显并不信任何意的医术,只当他是被明令要求照顾好的客人,何意对此并不意外。
他也不急着让这里的济世堂接纳他,既然是医馆看病问诊才是最重要的,也是立身根本。
谢潇澜牵着他的手轻轻蹭了蹭以示安抚:“他如今还不知道我夫郎的好,日后怕是要心生悔意了。”
“我不在意这些。”
不重要的人或事,对他是什么态度什么看法,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抔泥土来的实在,至少还能在上面种上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