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雪双手交叠在腿上,嘴角一弯:“人一生病就没精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还好,最近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你应该会高兴。”
宋忱一个激灵:“什么?”
“时鸢的眼睛,约莫要好了。”楼观雪平静道。
这话像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把宋忱从混沌中惊醒,他唰得站起来,难以置信反问:“要好了,真的吗?!”
楼观雪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忱有些失神,他在心里把这个好消息念了几遍,先前的恐惧顷刻就化为云烟,一双眼眸越来越亮,迸发出无尽的欣喜:“太好了,观雪哥,你真的好厉害哦!”
楼观雪失笑,又说了句话:“也别高兴得太早,他的瘀血说不定哪天会消,最近更要注意,最好时刻都有人照看着。”
“嗯嗯。”宋忱乖乖听进去,还主动请求,“观雪哥有哪里要记下的,你能给写张纸条吗,我想对着看。”
“自然。”楼观雪爽朗道。
接着楼观雪就给写下单子,把哪些该注意的都列举出来,详细规整。
宋忱拿到后如获至宝,一一牢记在心里。
只可惜他身体有亏,照顾好自己尚且是个难事,往后几日就算惦念着谢时鸢,也实在有心无力。宋忱别无他法,只能把单子给别的小厮,仔细叮嘱对方照顾好谢时鸢,然后才专心养起自己都身体。
谢时鸢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白日里经常不见人影。
倒是楼观雪,因为宋忱生病每天都会到听雪阁,也不全是治病,楼观雪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会主动分享给宋忱。而宋忱在偌大的侯府,实则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对楼观雪的陪伴自然很欣喜,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变得格外好。
前些日子不断出事,管家觉得府中犯了什么煞,风水被影响了,就与谢时鸢说要请风水师来看。
这不,今日人就到了。
楼观雪和宋忱一道踏出去,远远看见那风水师道袍加身,头戴灰色帽子,一手掳着长须,一手抬着罗盘,内外圆盘来回转动,眼睛半闭着,嘴里振振有词,身后还有几个小童亦步亦趋跟着,替他拿东西。
管家半弯着腰,引他来回走动:“先生这边请。”
风水师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悠悠往前走。
宋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睁着眼好奇盯着,不多时,管家就带风水师走过来了。
两人要进听雪阁,宋忱和楼观雪侧身让路,风水师正欲迈步,忽然一道阴风刮过,腰间响起铜钱的碰撞声。
往下一看,原本好端端挂着的一串铜钱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牵了起来,直直竖在空中,末端指向了宋忱!
风水师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转着的罗盘也倏然停了,几条乱线如铜钱一样朝着宋忱。
楼观雪皱起眉头。
管家看了宋忱几眼,请教风水师:“先生,这是何意?”
风水师没有回答,他久久凝视着宋忱,随后掐起手指,飞快算了几下,算完后徒然上前。他一双眼睛锐利逼人,道袍带起风,迫近时就像看到什么小鬼,迫不及待要来抓拿!
宋忱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躲在了楼观雪身后,两只手从后面抓着他的袖子,怯怯地探出个头,疑惑地看着风水师。
楼观雪也抬起手臂,把宋忱挡了个严实,冰雪光洁的白发配上疏离瞳色,满脸冷淡:“不知先生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