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到谢时鸢脑袋上的伤口,心中一震,难道是因为脑子里的瘀血,他忘了那些事情?
谢时鸢不明所以,似乎有些不耐:“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宋忱忙摇头:“没有。”
谢时鸢只盯着他看。
宋忱咽了咽口水,端详着他的表情,突然就放松了,谢时鸢好像真是不记得。这样也好,谢时鸢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他面对对方就没有那么羞愧,以后可以偷偷补偿他。
宋忱迎着谢时鸢的目光走到床前,要去摸他的额头。
谢时鸢没让他成功,一把锢住他的手腕,目光如炬:“想做什么?”
谢时鸢的力道一点也不轻,捏得他腕骨生疼,宋忱轻吟一声:“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
谢时鸢没有松手,他的脸色在光影下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忱维持这个姿势有些累,就坐到了床上,安抚他:“我真的不会做什么,你不要害怕。”
谢时鸢回神,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恶意道:“我亲手把你父亲送进监狱,算是你的仇人,你却跑来关心我,不觉得自己很荒唐吗?”
宋忱垂下眼睛,谢时鸢现在什么都不敢相信,他不能多说,多说多错。但也要找个理由打消他的怀疑,宋忱灵光一闪:“谢时鸢,我看见你书房里的信了。”
谢时鸢瞳孔骤然一缩,手上握得更紧。
宋忱半真半假道:“我知道是太后指使你的,太后一直想你为她做事,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谢时鸢听着这话下颚崩紧了,可笑,那些信是他故意让宋忱看见的,他和太后共同密谋的事情一清二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他是被逼迫的。可他甚至不需要狡辩,这人就自行把他摘得一干二净。
谢时鸢身体轻轻抖动,他不会提醒对方的。
宋忱不需要他的提醒,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谢时鸢恨太后恨得要死,绝对不可能和她站在一起,这次恐怕只是对付宋家的权宜之计。
宋忱不想谢家重蹈覆辙,但也不可能让宋家去死。侯府到处都是谢时鸢的人,他迟早会知道自己那天做了什么,还不如主动交代,降低谢时鸢的疑心。
只要谢时鸢不挑破窗户纸,自己就不会暴露。
宋忱的手稍微挣了挣,他这次松开了。
谢时鸢别开眼神,嘴唇紧抿着,宋忱静静瞧着他。
谢时鸢冷不丁道:“我昏迷这段日子,你去过哪里?”
宋忱猛地一颤,手心冒出细密的汗水,谢时鸢太敏锐,他察觉到什么了。他慌了,对方冷厉的双眸像一把利剑,把他死死地钉住了。
“咳咳——”
谢时鸢突然手捂着口,剧烈地咳嗽。
宋忱找到机会逃开,他急声说:“我去叫人!”
他还没走出去,谢时鸢胸膛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干徒然消失,盯着宋忱的背影面沉如水。
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唤一声,有个人影出来。
谢时鸢:“去查宋忱近日里的行踪,见过什么人,都一一回来告诉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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