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着的是,在京官员特别是低级的官员,俸禄低,生活不容易,省下的礼仪、物品等折合成钱财,按照官员的品级,从低到高,发放成银子,低级官员领的多一些,高品级的就领的少一些。就到五品吧。”朱厚照边想,边说道。
“陛下皇恩浩荡,臣等感佩莫名。请陛下收回成命。”内阁众人众口一词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这样搞了,大明朝的脸面真是一点也没了,再说要给用内帑给,别动国库。
朱厚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给了。”
众人闻言一愣,感情你是耍我们呢?这被外面的百官知道了,还不把内阁骂死!
朱厚照却不理睬他们,只管拿起一本题本道:“这是北直隶成安县知县桂萼的上书,说近来因买办烦重,成安县地方虽广阔,铺户却消乏,乞求朕允许买办官员踏看多寡,均平买办,同时有说该地也受到了雨情的影响,所以要求减免百姓的秋税,但是富户家有余粮,如果愿意借给百姓度过困难的,就给富户表彰,如果不愿意的就多争他们的粮食。你们看看怎么办。”
内阁接过题本看过后,杨廷和便说道:“这成安县是个明事理的官员,臣建议陛下允准。只不过秋税一事,臣建议下户部部覆。”
朱厚照却说道“朕看不能按照他的意思办。”
杨廷和等人心中皆是一惊,这是要大肆采买吗?你刚刚还说减省呢,这会儿子为了过一个生日,就要闹的鸡犬不宁?
“如果按照卿等所议,采买的官员必定会惹得物价沸腾,到时候岂不是又亏了百姓?这建议虽然看着可用,但是官员不懂市情,必然惊扰京师四方不宁,而且七月份淫雨,适得秋收不力,其实成安县说的是两件事,实际上是一件事。”
杨廷和等人细细地品味着皇帝的话。
“如果今日成安告乏,那就势必要求大兴等县。倘若大兴告乏呢?去哪里采买?这不是割股充饥嘛,市宅货易,本来就是不为了朕、为了国家而设立的,是为了方便百姓才设立的,朕一直说过,要轸念民艰,所以要省用裕民,以后凡涉及朝廷祭祀、兵戎、军国重务遇到有缺乏量给的,官钱均平买办,其余斋醮、赐予、营造、服御不急的事情,都停罢。富户多较粮本来就应该,成安县是个体谅百姓的好官,着吏部嘉奖一次。”
“臣等谨遵圣命。”众人一致说道。
朱厚照道:“这里还有一本事关流民的奏疏,朕读后,内心实有不忍。百姓无地渐成流民,地方官吏便称之为贼、匪,说流贼啸聚山谷,小则数万、多则十万、乃至百万。朝廷屡屡派遣重臣经略安抚,历来无非是招降安抚,安置土地。只是地方官虚文勘报,致使流民无法安顿,于是再次猬起行劫,抗杀官军,毁掠城郭。朝廷又调发官军,动则数十万,耗费兵粮无数。国朝建立至今,不胜其数,归根结底乃地方官每每倾向于乡绅豪族侵掠,使百姓无地。百姓成为流民,致使丁税又收不上来,故而朝廷无钱、无粮。所以建议丁随粮起,以苏民困。”
杨廷和众人开始还只是听流民老生常谈的话语,并无新意,直到听到了丁随粮起四个字后,才认真了起来。
这是谁的奏疏?而且皇帝并没有把奏疏下发给他们看的意思。
还能是谁,是远在浙江的夏言的奏疏,他最近通过丈量田亩发现了这种情况。而且夏勋给他的密奏中也无情的揭露地方官绅是如何欺掠小民的。
“请陛下,将奏本下发内阁阅览。”毛纪道。
看个屁,朱厚照心中骂道,只是嘴上说道“只是不知可行否,故而有所疑虑。奏本先不下发了,免得朝野非议。”
杨廷和、蒋冕、毛纪闻言皆目瞪口呆,皇帝这是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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