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终他们却没有去安置好的宴席,而是爬上了金銮殿的房顶上吹冷风了。路公公也是厉害,短短时间便在房顶上安置一张稳固的木桌,并在上面摆放好了酒菜。坐在木桌旁,丁一扯下一根鸡腿,大口的啃了起来,他面前放置的则是大碗的美酒。永光帝这边则不同,他面前放置的是两碟青菜,和一杯精致小巧的酒杯。
几十年过去了,丁老弟还是那个丁老弟,而皇帝老哥还是那个皇帝老哥吗?永光帝有些愧疚,他自认待丁老弟是顶好的,但比之丁老弟待他之信任忠心,相形见绌啊。
“皇上,听路公公的意思,那案子完事了?”丁一还是迷惑的,那个书生确实是他烧的,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烧肯定是烧成灰了。
永光帝是厌恶透了这件事情,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耍了安王府一家子,最后还要陷害他的兄弟,简直恶心透了。一想到还有着他们探查不到的背后黑手,永光帝更加皱着眉头。
“这事过去了,这事情吧……老安王听到后差点又晕了过去。”永光帝简略地说了说事情,李散被严刑逼供已经全招了。不过是能给他前程似锦的公主他想要,能给他温柔似水的青梅竹马他也想要,贪心不足的玩意!
丁一听得都直了眼睛,直感叹:“我的个乖乖,这些文人真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干了一杯酒,永光帝认同道:“现在国库空虚,天灾*连年不断,这帮吃着俸禄的玩意都不干什么正事啊。当年啊……”当年人才济济的启国,现今凋零至此。
“老丁啊,咱们都老喽。”
“哈哈,陛下说臣老了臣是信的,您可没老,皇后娘娘更是一如当年。”在永光帝面前夸皇后总不会错,永远最正确的话题。
但这次永光帝却没有高兴起来,而是说道:“是啊,皇后还是一如当初,而朕……”早就是个污浊晦气的糟老头了。望着天上冷光的圆月,皇帝似乎想起来三十几年前的月下誓约。
“……”
丁一闭嘴喝酒,绝口不跟皇帝感慨下去了,等着皇帝默默地忧伤完了,皇帝转过头来说了一件丁一极其关注的事情。
“丁老弟,朕吧……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在月色清冷的光照下,皇帝凑近面庞有些诡异,站在两人身后添酒的路弘公公则是动了动耳朵。
“额……陛下,您有什么吩咐,臣丁一万死不辞。”任何时刻表忠心都是没错的,丁一的简单法则。
听着丁一的效忠誓言,皇帝愈加地愧疚,当初要不是他思虑过少,没有慎重处理,也不会让老丁带着女儿回来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估计整个京城圈子都在看着丁一的笑话呢。想着京城一群吃喝玩乐的文官天天骂着丁一养兵用银子多,而丁一却是在无数种艰难的境况给朕在边疆铸成了一道“铜墙铁壁”的防线。愈想愈愧疚,愈愧疚愈加的不停地去想这件事情。
“老丁,那什么……那个……”永光帝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丁一一脸耐心地听着永光帝下面的话,看着永光帝吱吱唔唔的模样,丁一把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路弘公公。察觉到了丁一的目光,永光帝也把目光投向了路弘,路弘在这边一心二用地一边欣赏站在高处的美景,一边听着皇上那面的动静。当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低头一看,皇上与丁大将军都盯着他。路弘镇定地把刚刚听到的话在心里转了个圈,便知道了永光帝的意思。
于是路公公向丁大将军耐心解释道,说皇上为了丁小姐的婚事是操碎了心,但是京城这帮群臣实在是不上道,过早的把亲事都定下来,这样一来,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丁小姐肯定是看不上的。而皇帝陛下觉得既然承诺了,就不能食言,仍是为丁小姐物色俊杰,于是便让丁大将军您先安排好几个未成亲的儿子,待到皇上这边物色好人的时候,几个哥哥也有安排了,丁小姐的事情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吗。
经路弘公公这么一解释,丁一瞬间就热泪盈眶,而永光帝则是脸上有点发热,但仍是赞赏了路公公一眼。而后路弘公公继续当他的布板景,宠辱不惊。
永光帝想着:还好老丁没有怨上朕。
而丁一想的却是:妈蛋!——俺的宝贝闺女啊啊啊!都是一群不靠谱的。
***
清早天微亮的时候,宫门开了,丁大将军就从宫门溜达的往将军府走去,他来的时候是骑马,现在马已经被下人牵回去了。此时,丁大将军迫不及待地要回府,皇宫里的通知还没发出去,他已经出宫门了。宫门距将军府也不算远,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当丁大将军走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丁大将军离老远就看到有个人在将军府门口鬼鬼祟祟的,快速地走到那人身后,一把拍住对方的肩膀,对方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到一个刀疤脸的中年汉子,一身粗布衣,后背还背个包。这是丁大将军懒得再换衣服了,把将军的朝服塞到包里面,人却穿着马房里面发的那套。
被将军拍了肩膀的是个又黑又矮的老头,看着衣着应该是个挺富贵的。
“你是谁啊?吓死老夫了。”老头反问道。
丁大将军这回不爽了,你在我府门口,还质问我,“这是老子的府邸,你说老子是谁?”
老头一听,半天才反应过来对面的刀疤脸男是谁,仔细一看,这身高壮硕的模样,脸上标志性的刀疤,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不是丁大将军却是谁。
“将军啊,您要为小老儿做主啊!”老头不由分说地跪在丁大将军脚边,磕头求救。
“!”
成天向他喊打喊杀的有,有让他杀人偿命的有,有骂他嗜血残忍的有,却是向他求救做主的一个都没有。
丁大将军不甚适应地问道:“你什么事情要本将军来做主?有事不是应该去衙门吗?”
“将军……能不能让小人随您进府中再说?”老头一身锦缎的袍子,跪在地上毫不含糊,看着路边的过往的行人,似有顾虑。
丁大将军将这个小老头看了一圈,才道:“你跟本将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