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戴上这顶绿帽时,沈清越的确觉得心绪不佳,似乎心底在被名为嫉妒的火焰灼烧一般,但少年那双水润润的圆眸看过来时,他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几个吻痕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认识到自己对少年的心思时,少年还是正儿八经的贺夫人呢。
只要能让少年慢慢信任他,他都能忍。
“我看你才是疯了,贺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手下那支的军队可并没有全带回柳城。”
他意有所指地警告到。
心甘情愿戴上绿帽是一回事,跟贺衡在这里耗时间是另一回事。他已经没这个耐心了。
贺衡的确在北方有着不小的权势,可这里是在南方,是在柳城,能跟他抗衡的人可早已经死了。
那双浅色的瞳孔没有情绪地盯了半响,贺衡淡声道:“你不要后悔。”
他转身离开,即将跨出房门时,身后传来一道嗓音:“把钥匙留下。”
有了房间钥匙,贺衡保不齐会半夜进来,沈清越必须防患于未然。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接着,房门被合上。
心底刚松了口气,却又立即涌上另一股怪异的情绪。郁慈仰起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流畅的下颌分割。
……明明是很凶的人,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为了他,连一点颜面都可以不顾了一样。
心口的那股怪异情绪更加明显了,郁慈抿了下唇,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会很奇怪,都会显得虚情假意。毕竟,他脖颈上的新鲜吻痕都还没有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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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沈清越先一步打破沉默。
“怎么,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连话都不敢跟我讲了,是吗?”
男人语气说不上很好,但也没有很差,带着一点点生气的意味,和很大的商讨余地。
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郁慈立即顺着杆往上爬,点点头,嗓调又轻又软,像掺了蜜一般小声道:
“……对不起,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少年睫羽细密纤长,时不时颤一下,脸蛋又白又软,如同轻软的一捧云,偏偏眼尾、唇瓣都是嫣红的,纯与色同时杂糅在一起,勾着沈清越的心尖。
这让他怎么能不心软。
抬手拉了下少年的衣服,沈清越有些无奈地开口:“换了吧,不用遮了,这个天气怎么能穿高领。”
有时候,连他都会好奇少年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哪知少年紧紧抓着衣领,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滚到床的另一边,红着脸小声说:“不用、我真的不热……”
他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痕迹都有,要是沈清越都看见了……
不敢想象到时候男人的脸色,郁慈下意识将衣领抓得更紧了些。
少年将心事都写在脸上,沈清越用舌尖顶了下后齿,将郁气努力压下去,却仍旧额头青筋直跳,黑着脸想。
这种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好说歹说哄着少年换了一件正常衣裳后,看着少年露在外面雪白的颈子、胳膊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
更不用说被衣裳遮住的地方,只会更加放肆。
大大小小的,仿佛盛开在雪地里的樱花一般,艳而绮丽。
……但前提是这樱花不是他种下的。
想到这,沈清越沉沉吐了口气,冷着脸还要努力放缓声音道:“过来,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已经上过了。”站在离男人几步远的位置,郁慈又试探性地补了一句:“谢谢你……?”
刚压下去的不满心情又有要上涌的趋势,沈清越只能提起另一件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柳城的收尾工作已经做完了,我们可以动身前往北方了。”
至少在这件答应过男人的事情上,郁慈并没有想过要赖账。于是,他乖乖问道:“都准备好了吗?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