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得到,虎子一听见田永才的声音,抓着我的力气大了很多,嘴里含糊的叫着爸。
跟着一起上山的村民们都吓的脸色煞白,有几个转身想跑,被齐阳喝住:“不想明天死的不明不白,就都给我站住。”
他这么一喊,村民就像是被定住一样,都不敢动了,有胆小的已经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棺材里的碰撞声越来越大,大黑狗身体都绷紧了,要不是齐浩死死的拉着,它早就窜到棺材上去了。
齐阳脸色阴沉,朝着齐浩说:“撒鸡血。”
齐浩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鸡血,洒在棺材上,大黑狗闻着血腥味,再也忍不住了,朝着棺材凶狠的叫着。
狗吠声一响,棺材里瞬间安静了。
又等了半天,齐阳看着真没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跟村长说:“没事了,接着走。”
村长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又招呼了四个年轻人重新抬棺。
齐阳大步走到前面,摇铃说:“起!”
等到棺材抬起来,又说:“走!”
再次出发,他与之前不同,每走九步就摇一下铃。
后面的棺材摔了一回,捆着的绳子松了,现在再抬起来,吱吱呀呀的响着。
虎子低着头,一直小声的叫着爸,听得我不由得红了眼睛。
好不容易到了墓地,来到已经挖好的坟前一看,坑里竟然进了水。
抬着棺材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放到地上,本来还挺安静的虎子突然哭了起来。
“快捂住他的嘴。”齐阳大喊说。
我手忙脚乱的捂住,中间动作重了点,不小心碰到了他脸上的小口子,他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不疼啊,你别哭,听话,不哭。”我轻声哄着他。
他看着我,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齐阳蹲在坟坑前看了半天,指着右前方,说:“再去挖一个。”
然后他抓过大壮手里的公鸡,一刀抹在公鸡的脖子上,在地上洒了一圈的鸡血,又把大黑狗牵过去,让他蹲在一边。
“去圈里挖。”他沉声说。
可是同行的村民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动。
最后是齐浩和大壮,一人一个铁锹,吭哧吭哧的挖。
我搂着虎子,听着棺材里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里面挠木头,刺啦刺啦的响。
“师父,你听见了吗?”我问齐阳。
他脸色凝重的点头,“田永才心有牵挂,又是横死之人,怨气极强,要是化解不好可就要出大事。”
他说着,在周围看了一圈,问村长:“田永才他媳妇呢?”
村长脸色挺难看的,说:“她说今天身子不爽利,正好赶上例假。怕冲撞了,就没来,我想着反正亲儿子也在,出不了啥事,就同意了。”
齐阳气的说不来话,倒是累的一身汗的齐浩,直接爆粗口骂道:“她不来?下葬的是她男人,她不来谁来?她自己男人,睡了多少年了,冲撞个屁啊。”
村长低头站着,也不敢顶嘴。
其实田永才这样的情况要处理起来也简单,关键在于家人,只要由至亲之人好好的念叨念叨,让他别挂心,安心的走也就行了。
本来就是该走的,留下来一天都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化解了他心中的牵挂,到时齐阳再开坛解了他的怨气,这场丧事也就办完了。
但是现在他老婆不在,儿子又是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齐阳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接镇杀了?又没有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