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路边的草丛中跳出了一只野生的盖伦!
说到底,傅明寒从来都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他总是沉默这一点让很多人误以为他很难接近,但真正生活在一起才知道,绝大多数时间里,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心情不好,而是他正在发呆。
而她,早已被漫长的岁月早已磨去了最初的棱角,再别提她此刻还抱着刻意补偿的心理。亏欠太多,临别之际,至少留个好印象吧,至少以后若是不小心碰到,还能笑着打声招呼,不至于太过尴尬。
第三日傍晚。
吃饭吃到一半时,两人不知为何聊起了酒的话题。
顾霜晓蓦地想起了什么,然后连忙放下筷子,提这个小铲子就跑到了院子中。
傅明寒连忙跟了上去,然后就见妻子居然从院中的树下挖出了一只匣子,里面装着……
“酒?”
“嗯,女儿红。”顾霜晓点了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回到了屋中,一边擦瓶身一边对他说,“这是我刚搬来时,外公埋下的。我十八岁那年,外公外婆还说,等我出嫁的时候要取出来喝。”可惜,两位老人到底是都没看到她出嫁。
后来,她偶尔会想起这件事,只是要么当时不在这里,要么就是之后再度忘记。
唯有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
酒是外公外婆亲手做的,用糯米和红糖,再搭配上拳拳的慈爱之情、漫长的时间和长埋地下的那份厚重,酿就了这满满一瓶的琥珀色澄澈酒汁。
傅明寒沉默不语,他从未听她或她的家人说过这件事。
然后,他就见她很是果断地开了这瓶酒。
“要喝?”
“嗯,酒就是拿来喝的。”顾霜晓弯眸一笑,从厨房中找出两只小瓷碗,邀请道,“一起喝点?”
“……好。”
于是两人坐回桌边。
顾霜晓给两个小碗倒了七分满,一碗推到傅明寒的面前,一碗自己端起:“干。”
“干。”
瓷碗于空中轻轻碰撞。
“啪”的脆响声中,顾霜晓微微眯眸,出神地想:外公,外婆,你们看到了吗?晓晓已经出嫁了,这个叫傅明寒的人就是我的丈夫。他是个好人,但是,对不起,我到底是把这段婚姻给搞砸了。晓晓很累,以后大概不会再结婚了,但你们放心,即使不再结婚,我也会过得很好。你们泉下有知,就安心地去投胎吧,别再为晓晓担心了。
本着这瓶酒以后也不会再用上的想法,顾霜晓将这瓶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傅明寒没有劝阻,而是陪着她,一起喝。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顾霜晓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人却打了个晃,她扶着桌打了个酒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怕灵魂上的她是个“善饮者”,身体上的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饮界新丁”。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晕是正常的,不晕是不科学的。
“还好吗?”傅明寒脚步匆匆地越过桌子过来扶她。
“没事。”顾霜晓又打了个酒嗝,笑了下,“就是喝的有点急了,稍微有些晕,我回房里躺会儿就好。”
“我扶你进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