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科诺达郡,库尼斯克港。
天空蔚蓝得不见一丝杂色,偶尔有几朵纯净的白云悠闲的从空中飘过,海鸟在海面一掠而过,惊起一圈波lang四处扩散开来,然后又迅速消失。
库尼斯克港口停泊着许多船只,其中绝大多数是四桅大型海船,在这些漂浮在海面的大型城堡上面忙碌着数不清的水手,这个偌大的巨型内陆深水港和娴静的海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港口上到处都是拉着帆索,背着沉重货包,大喊着低沉号子的苦力水手,偶尔从船上走下来一些举着花哨小圆太阳伞的贵族女人们也是惊鸿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唯一例外的是在库尼斯克港的西侧,这里是贫民聚集停泊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停着小型船只,甚至还有许多的帆板,皮肤黝黑的渔民们在港口滩头上晒着渔网,大声的说笑着,对他们看见的女人品头论足。
这样平淡的生活便是这些渔民的简单旋律,他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几乎都没有出过海,充其量就是在庞德海这个巨型内陆淡水湖里面游过几个泳,几乎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库尼斯克人却因为紧挨着庞德帝国的帝都而养成了一副眼高于顶的阔谈脾气,动辄便是居高临下的语气谈天论地。
可今天,这些连真正风lang都没有经历过的渔民们真正的长了见识。
一艘破败的战舰远远的向库尼斯克港行驶而来的时候,它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热闹的港口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人们抬起头,向这艘船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艘船到处都是破烂的洞口,就像一个叫花子穿着一件褴褛的衣衫,四处漏风,无论是它千疮百孔的船帆还是它支离破碎的船舷,库尼斯克人都觉得这艘船应该直接被送到废品回收厂去进行销毁,而不是在海面上继续航行。
渐渐的,库尼斯克人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这艘船的来历。
“嘿,海神提拉在上,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的船!天啊,它是怎么在水上漂起来的?他们不怕沉船吗?”
“是啊,你看船腹那个洞,我的天哪,那里破那么大一个洞居然还能不沉?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两个蠢材,只顾着看这些破洞,你们知道这些洞石怎么造成的吗?”
“嗯?得了吧,雅克,难道你知道?”
“废话,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告诉你,我有个堂兄在皇家海军当兵,他曾经跟我描述过炮弹击中船身而产生的炮孔的模样,依我看,这艘船之所以这样破损,我看原因就是因为遭受过猛烈的炮击!”
“雅克,你又在危言耸听,这里可是帝国腹地,在我们的旁边就是帝国心脏,谁敢在这里开炮引起战争?”
“白,白痴,我哪里知道,但这艘船上的破孔绝对是炮弹造成的!你们看船尾,那么巨大的内凹外翻式孔洞,这不是炮弹打的你们把我眼睛挖出来下酒!”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理,可这艘船是哪里来的?那个方向除了摩尔海峡没有入口啊,怎么会有海船从那个方向进来?”
“这个就不明白了……”
“你们这些蠢材,看旗帜,看他们的旗帜!这是法尔科帝国的船!”
一名年长的渔民教训着周围年轻的渔民,他抬着头,看着法尔科帝国的鹰旗,愣愣的有些出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乎所有港口的库尼斯克人都在呆呆的看着这面旗帜,它在主桅杆上面凛冽飘舞着,金黄色的旗帜上面沾染着乌黑猩红的颜色,那是炮火硝烟和战士鲜血涂抹而成的。
它骄傲的在空中舒展着自己的身姿,像一个从战场上面凯旋而归的勇士,让人远远的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凛冽威仪。
它和这里所有的船只都不一样,这些停泊在库尼斯克港的巨型海船虽然从外观仪表上比这艘船美观干净了许多,但是这艘船浑身所透露出来的硝烟杀气却是其他船只所不能比拟的。
这就像一群衣着光鲜穿金戴银的贵族群中闯进了一个浑身伤疤衣衫褴褛鲜血淋漓的战士,让人侧目不已。
这是一艘战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这艘船的到来让越来越多的库尼斯克人纷纷猜测它的来历:这艘法尔科帝国的战舰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些人中有机灵的赶紧去通知港口的护卫队,也有一些安扎在库尼斯克港的间谍暗哨则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这艘船,然后将他们所观察到的所有细节在心中默默记下来,等回去向他们各自的势力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