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道碎瓷片划破的疤痕,细细长长,泛着结痂的褐色,横陈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赵桓晋的双眸,狠狠沉了两分。
兰姈煞白了脸色,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赵桓晋却不肯松手,凭着身形高大的优势,将她按在了树上。
两人此时挨得过近,兰殊心惊胆颤,又退无可退,只能伸出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清越的嗓音下,透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大人这是做什么?”
他盯着她发颤的睫羽看了良久,鼻尖逸出了一丝冷笑,“姈妹妹这么聪明,居然看不出我想做什么?”
他温热的鼻息扑在了她耳畔,话语间熟悉的腔调,令兰姈素是平和冷淡的双眸里,顿时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慌乱,呼吸声,一时间变得急促不堪。
她蓦然回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设法引走了她身边随侍的女婢,将她抵在了大树下,肆无忌惮地向她表露心扉,非要她答应,还不由分说的,强吻了她。
兰姈压低了螓首,半分头都不敢抬,生怕他像少时那般,戏弄于她。
那时,是少年间的暧昧与悸动。
这会,就是不守妇道,寡廉鲜耻了。
她怕他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她。
然而他除了将她抵在树上,没让她挣脱,接下来并没有做什么让她过于难堪的举动。
赵桓晋靠在她耳边,沉沉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又低沉又危险,兰姈手抵着他的胸口,贝齿轻启,都是哀求,“我知道大人吃了许多苦,是我对不起你。。。。。。”
赵桓晋却笑了,“你哪里对不起我?”
兰姈紧紧咬着下唇,面上仍是那冰清玉洁的冷面美人,心里却乱得犹如擂鼓,眼眶已经被他吓得通红。
那金豆子在眼圈里不停打着转,赵桓晋到底有些看不得,终究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退去,兰姈发软的身子顺着树根坠落地上。
她忍不住捂了心口,一抬袖,凉风灌入袖间,令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男人直直站在她面前,没再压迫着她。
可那颀长的影子仍被月光照的长长,罩在她身上,兰姈的心口,仍然止不住地慌跳。
须臾过后,待她收了收眼角的泪花,他那喜怒难辨的嗓音再度在她头顶上响起,“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兰姈蓦然抬头,他又欺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盖住月光的那一道男人轮廓冷硬,兰姈瞧不见他的神情,却感觉得到他投射而来的目光灼灼,直直落在了她身上。
男人漆黑深沉的双眸,忽然浮出了几分笑意,又温柔,又意味不明,“因为我很快,又要惹姈妹妹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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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秦陌同枢密院告完假,回屋准备出行的行囊。
收拾完细软,秦陌迈出房门,转过后花园的长廊,前往昌宁的院子里拿药。
按礼制,昌宁作为大周公主,理当深养于后宫之中。
可昌宁自小跟在李乾身边长大,李乾搬到东宫,她也闹着跟来住。
帝后去世的早,李乾一直比较惯着她,是以一个东宫,太子,公主,世子爷,齐聚一堂。
秦陌这趟远行,行踪保密,不宜前往太医院讨要旅途常备的一些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