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乾时不时瞥来的探视,秦陌不得不极其昧心的,咽了下去,提了提唇角,笑得人心口发凉,“不错。”
“那世子爷多吃点?”
兰殊澄澈无辜的双眸,闪烁着,划过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戏谑,把剩余的鱼脍,尽数添到了他碗中。
秦陌僵硬了笑容,“你全都给我,是要我给你再夹些吗?”
兰殊唇角含笑,下颌微扬,又靠近了他的耳畔,端着一副窃窃私语的亲密样,同他慎重道:“不是这样的,世子爷,我吃不得鱼。”
她温热的气息就这样轻轻扑在了他耳廓边,秦陌蓦然回想起方才幻觉中的那句——是因为跟鱼一样滑,所以吃不得同类吗?
他垂下冷冰冰的凤眸,视线不由落在了她的脸上。
少女的芙蓉面尚未从他鬓边离去,入目,是吹弹可破的莹润肌肤,白如美玉。
看着的确比鱼还要滑的多。
秦陌心口一滞,连忙将脑海里不该有的杂念晃去,撇过头,低声嫌弃了句:“你事还挺多。”
兰殊也不着恼,轻声细语道:“我吃了,事会更多的。”
她再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为了强求他的怜爱,故意吃下过敏之物,在他面前病倒,累得他照顾她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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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散席,秦陌才不急不徐地连灌了三大盏茶水。
见列坐上席的长公主与李乾俱已离去,他凛下眉眼,朝兰殊斥道:“都说崔氏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不知道你的拌料放咸了吗?”
便是传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秦陌才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心存故意。
兰殊的眼眸澄澈,就跟丛林里只会吃素的麋鹿一般,睁大了眼直直望着他,樱唇轻抖了抖,佯作慌乱道:“啊,放咸了吗?”
她这番模样,少年怎么看,都看不见故意的成分。
果然刚才那一幕,那个案牍前贴心的可人儿,是幻觉。
少年轻飘飘瞟了她一眼,冷哼了声,转头离去。
兰殊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看了眼少年高高束着马尾的后脑勺,漆黑的发梢,随着他大步流星的步子左右摇晃。
她侧眸,几不可闻地偷笑了一声。
转眼,长廊的另一头,卢尧辰携了一帮同伴翩翩而来,明眸善睐地朝着秦陌走去。
兰殊脚尖一顿,识相地没再往前跟上,扭头回了殿内,佯作落下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秦陌的眉眼经年都是一副霜雪覆盖的冷冰冰样,这一刻,却难得有了一丝温柔,虚托了下卢尧辰作揖的手,勾起一抹吝啬的笑容,“四哥的身子骨好了吗?”
卢尧辰身如修竹,露出一缕无奈的笑容,“这副废躯这辈子是好不全了,现在还能出来走动,我已觉得万幸。就是可惜昨天,没能如约参加你的婚宴。。。。。。”
卢尧辰眼含愧怍,秦陌连忙摇了摇头,“生病也不是人能控制的,宴席什么的,来来回回也就那样,素是无趣,四哥不来,刚好少喝几杯,对你的身体也好。”
卢尧辰不置可否,眼底的愧怍还未散去,他身后一群同伴倒先笑开了声,“世子爷这话可就谦虚了,您娶的可是崔氏第一美人,多少男儿羡慕不来,婚宴怎会无趣呢?”
“吾等昨晚还想闹洞房的呢,可惜太子殿下念及您和崔家姑娘年纪都还小,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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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洞房花烛夜,人生头等喜事,要我也不想别人打扰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他们几个都是些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风花雪月惯了,说话也没个遮拦。
卢尧辰见秦陌抿唇不语,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几人见状噤了声。
卢尧辰含笑同秦陌提及他在后院新种的梅花开了,若不嫌弃,正好可以同他们一起去观赏片刻。